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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太可爱了

桓琚扶着头“不怪你,也不怪她。是萧绩、凌光不争气。”三下五除二,他就决定好了惩罚萧绩罚俸,凌光免职。桓琚心里,凌光也是扶不上墙的,凌家原本的优点就是柔顺,凌光这一闹,连柔顺也打了折。

宋奇小声哔哔“梁满蹲在地上直抱头,胆子也忒小了。臣教他几个月,如今又缩回去了,臣的功夫白费了。”

“好了,你哭丧着脸给我看什么你是什么美人吗哭着好看吗”桓琚把手里的奏本扔到宋奇的头上。

宋奇不敢再装了,双手捧奏本,也不看,举过头顶。程为一赶紧接了过去,放到了御案上。桓琚叹口气,百无聊赖地翻看奏折“一个一个,都不省心嗯”

宋奇抬头一看,桓琚两眼冒火,接着就发作了“岂有此理”

一定又有谁挨参了。宋奇悄悄地猜。

他猜得没错,不过这回被参的人有点特别太子老师的儿子,被参侵夺民田,纵奴不法。

宋奇一声不吭,桓琚道“看看,这是什么”

宋奇看完了,心说,哪怕这事是真的,这个时候能递上来,就有人不安好心。口上却说“圣人息怒,这不过是一家之言,不如暗中调查,再作定论。再者,各地刺史、县令入京考核,朝廷也要脸面的。先查着,晾着,真要罚也等到各地方官回去了再办。”

这是说到桓琚心坎儿上了,他压下了奏本,指着宋奇道“不得外传。”

宋奇道“那要是查无实据,或者凑巧改了,可不能怪臣。他又不是死人。”

“呸滚吧”桓琚笑骂他一句,心情好了一点。

想也知道,宋奇不可能一点消息不泄漏的,回头他就跟梁玉通气了。

梁玉从宫里回家,宾客已经散了。梁满仓穿着鞋,蹲在正堂上座,抄着手,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眼睛偶尔眨一眨,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

梁玉进来之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阿爹”

梁满仓从座席上跳了起来“咋样了”

“哦,圣人把哥哥们的官儿又赏下来了。”

梁满仓松了口气的同时笑了起来“那就好,那就好。”给了官,就代表没生梁家的气嘛。

“这就好啦”

“要是闹一场,就有官做,叫我把家里腾出来布置个擂台,专招人打擂都成”

梁玉也笑了“旨意还没下来,先别声张。”

“知道、知道”梁满仓如今可知道厉害了,又问,“那不贤良家里呢咋样了”

“那不知道,横竖我抢她前头告了状。”

梁满仓笑骂一句“就你鬼点子多哭累了不去歇着吧。”

梁玉还没走,齐辛就拿着一个信封过来,梁玉看看时间,是读邸报的时辰了。父女俩索性一块儿听,听完了再散。齐辛顺手把一张纸片给梁玉,然后开始读。文书一类梁满仓是不看的,反正梁玉识字,有事会说的。

这一回,梁玉什么都没说,心里咯噔一沉太子师傅的儿子被参了。在这个朝廷上,谁都会被参,太子不也被“谏”了么但是在贤妃虎视眈眈的时候,任何与太子有关的事情,都有可能变成射向太子的箭。

听完了邸报,梁玉回到房里就看到吕娘子笑得暧昧,她居然没有问宫里的情况,而是凑上前来,说“有人留信给三娘了,三娘猜猜,谁给你留的讯息”

梁玉这就猜不到了,诚实地摇摇头“要说昨天的宾客,谁都可能留点什么。可你笑成这样,大概不是她们。”

吕娘子真想大笑三声,对梁玉道“三娘这么个通透的人,怎么在有些事情上反而不通透了呢”

梁玉笑笑,告诉吕娘子方才宋奇传递的消息。吕娘子也严肃了起来“不大妙呀。这次朝廷上的动静这么大,各地刺史恐怕也有想法了,一定会有人被拉拢的。”

“我只恨自己没有办法,只能静等,要不怎么说勾践了不起呢吕师还没有说,是什么人留的讯息”

吕娘子转忧为喜“袁府的小郎君,说有事要对三娘讲,三娘要不要见一见”

“小先生那是一定不能错过的。咱们这就去袁府吧。”

“不是袁府,小郎君留信说不能在府里见,他有几句话要对你讲。”

梁玉脸颊一抽“真的是他留的讯息吗你别叫人哄了吧小先生什么时候偷偷摸摸的啦”

吕娘子费尽唇舌,才让梁玉相信,确实是袁樵留下的讯息,地点是吕娘子给定的,就是寄心庵。

听说是自己的地盘,梁玉放心了一点,道“那走吧,阿蛮,你去雇一辆车,不要华丽的,越素淡越好,干净就行。咱们从后门上车。”阿蛮去雇车的功夫,她换了身行头,匆匆照一照镜子,又往脸上扑了点粉,遮一遮哭过的痕迹。

一行人出了后门,梁玉脸上一凉,仰起脸来,感慨了一声“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比去年早。”

上了车,直奔到寄心庵,庵主迎了上来。吕娘子笑道“借你的地方会客,不必招待我们,生几个炭盆就得。”地上铺了一层薄雪的时候,门外响起马蹄声。阿蛮跑去一看,回来汇报“是袁郎君来了。”

梁玉斗篷也不及披便迎了上去,吕娘子拉着阿蛮躲了。

梁玉在雪地时,看着袁樵将缰绳丢给仆人,吩咐了一句什么,仆人走了。袁樵穿过雪幕,向着她大步走过来。皮袍的毛边将他的脸衬得很白,像玉。越走越近了,袁樵伸手遮在她的头顶“别落了雪,着凉。”

梁玉一身绿绸小袄,底下是红裙,绣着点金边。贵气又不俗丽,袁樵怎么看怎么觉得好。他的心怦怦的直跳,低声道“房里说吧。”这是他们第一次有约相见,袁樵心里又升起一点点想法,又自己掐灭了。他告诉自己,你是来说正事的,怎么可以胡来呢

一定要冷静

我得把持住了

袁樵的脸越来越冷,跟冰雕似的。

梁玉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小先生”比以往都更好看了些。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轻轻地在他的唇上抚了抚。袁樵的唇上留了一道细细的黑须,像是人拿着极细的墨笔在紧挨着上唇线的地方画上去似的。手指拂过,袁樵唇上的短须柔软,指腹痒痒的,一路痒到了心里。

因为这一线短须,整张脸顿时有了生气不再是初见时那种完美无暇,一丁点多余的东西都找不出来的脸了他仍然肌肤如玉,还是精致的眉眼,十六岁的少年气配上这一条细细的胡须。强烈的反差、少年宣示自己是个“大人”的意味,实在令人爱到心里。

这张脸因为一道细须,会说话了。他说我很努力,是个大人了,你们都要严肃一点

太太太太可爱了

梁玉仰起头来,止不住地想笑。人看到自己喜爱的,总是想笑的。

梁玉笑着又摸了摸他的脸,摸得袁樵整个人都硬成了京城初雪里的一个大雪人儿脑子里无限的循环着她摸我的脸了她摸我的脸了她摸我的脸了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的

袁樵能听到血液一鼓一鼓地流过双耳的声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梁玉很想挨近这个人,凑得再近一点,亲亲这张脸,他摸起来真舒服。他就这么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站着,随时等着她

梁玉凑近了,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有点凉,又好像有点热,梁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发麻了,仰头看看天下着雪呢,又不是夏天,没有雷劈她,可为什么这么酥麻麻的

她的身边,袁樵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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