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至少还有两场全世界的大型赛事,明年就是四年一届的冬奥会。
主力出事,他将跨过新队员的训练磨合期,直接被提到要面临重大赛场的位置。
秦幼音手指蜷着,仰头望望顾承炎凌厉的侧脸,又低下脑袋。
小炎哥要走了,这次是真的。
行李箱转到跟前,顾承炎一手拎下,一手搂住秦幼音,弯下身问她:“小媳妇儿偷偷想什么呢”
秦幼音努力笑得好看:“我在想怎么调整药方,这几天里再把你的腿再巩固好一点。”
“真的”
“真的……”
她默默靠在他手臂上,黏着一刻也不想分开。
姜成当晚发来了确切消息,要顾承炎一周后到国家队报道,以正式队员身份入队,腿伤后续的治疗康复,在队里边训练边进行。
秦幼音抠着日历睡不着,一周以后,医大也快要开学了。
他去北京,她还只是个大一学生,必须留在学校把专业学好,才能尽早有资格以合格队医的身份站去他的身边。
距离再远,再久见不到,她都必须忍住。
难过不舍得要窒息了,也不能表现出来,让小炎哥担心……
在城东别墅过完了正月十五,顾承炎就带着秦幼音回到出租房,过了七天没人干涉的小日子,如胶似漆恨不能长在一起。
秦幼音趁着唯一一个顾承炎外出的机会,跑去商场挑了个跟她手上那枚相配的戒指,款式简洁的男款素面戒圈,买回来藏着掖着,等到了他出发的前一晚。
顾承炎如常下厨做菜,把她抱腿上一口一口喂着吃饭。
“哥……等下我给你收拾行李。”
顾承炎点点她额头,看不出低落或者不舍,表情很淡定:“好,我洗完碗帮你。”
秦幼音委屈巴巴跑进卧室,把藏到快长蘑菇的戒指盒找出来,端端正正摆在床尾,他一眼就能发现的地方。
她摊开旅行箱,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折好放进去,越弄越想哭,干脆坐在地板上耍赖不干了,把衣服都拿开,蜷起身钻进大箱子里,拉着盖子扣上。
哥哥都没有舍不得她……
那么平静地就要把她自己放下了。
秦幼音再多的懂事在这时候也不管用,闷在黑漆漆的箱子里没力气动弹,只想变成一件上衣一包药算了,能跟他一起走就好。
顾承炎在厨房里跟姜成做最后的交涉。
姜成被他搞崩溃,放弃挣扎:“行行行带她来吧,我是磨不过你,但是说好了不能长待啊,开学就得回去,大三才能考虑队医的事儿。”
顾承炎目的达成,嘴角一弯,回他一个字:“好。”
他又看了眼早早预备好的明天双人份航程,心总算落定,迫不及待进卧室要跟闷了满腹心事的小可怜说,万万没想到,小可怜凭空失踪了。
卧室空空荡荡,行李箱在地上躺着,根本没她的影子。
“媳妇儿!”
顾承炎真的吓死,转念意识到不可能有事,再仔细一看,一抹奶黄色裙角从箱子边边溢出来,蔫蔫耷拉着。
他惊吓是退了,心率又飙升,放轻声音朝行李箱过去,沿途被床尾的小巧首饰盒吸引了视线。
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心形卡片,他展开,上面是她亲手画的小猪崽,手捧戒指,附着一句话:“哥,我也想把你套牢。”
他攥紧盒子,大步走到箱子旁蹲跪下去,屏住呼吸掀开。
卧室里光很暗,朦胧的纱一般覆盖着里面娇小幼白的女孩。
她委屈蜷成一小团,细细手臂揽着如玉般滑润纤长的腿,墨色头发有些黏在脸颊上,把勾人的一张脸半遮半掩住。
顾承炎看呆,心跳停滞。
秦幼音感觉到他来了,含屈带涩地幽幽看他一眼,眼尾还有丝纯洁无瑕的媚。
顾承炎口干舌燥,忍无可忍地一把将她捞出来用力扣到胸前,嗓音里揉了沙:“谁让我家宝宝难过了!”
秦幼音腻在他怀里,慢吞吞摇头:“没有难过……”
“说实话。”
“真的没……”
顾承炎捧起她的脸,在她眼帘眉心依次吻过,热切落到唇上,轻轻掐着她下巴要求:“不许一个人闷着,跟哥说实话,说心里话。”
秦幼音瞪着他,想到明晚这个时候就见不到他了,情绪一下子冲破闸门。
“说……说就说!我不舍得你走!不想和你分开!我想——”
顾承炎胸口炙烫:“想什么”
秦幼音闭着眼一口气说。
“我想跟你撒娇,缠着你不让走。”
“我想你多陪着我!”
“想跟你去吃很多好吃的,咸的辣的我都不怕,还想跟你去游乐场,去看电影,逛街,试漂亮的小裙子给你看,让你喜欢——”
“还,还想——”
顾承炎半跪着推她靠在床沿,压上去咬住,把首饰盒塞她手里,不容拒绝说:“戒指放盒里不算,自己给我戴上。”
他低喃:“你想的每件事,咱们都做,明天去北京做。”
秦幼音感受着他灼热的身体,脑筋转过来,理解了话中的意思,随即呆住。
顾承炎吐息发沉,把她抱到床上。
“不用躲进箱子,那里面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不带。”
“但你……”
“是唯一的生命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