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魏薇不甘心：“可是她比你小那么多，她现在就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啊！班长你……”
小？
沈修远最不想听见的就是有关于年龄的话题。
他眼神更冷，像结了寒冰：“她成年了。”
“……”
……
组里气氛有点怪异，网络上的事真真假假，虽然不能拿来作为依据，但是昨天组内两位主演直接拆台的事儿，多少还是影响了拍摄进程。
魏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网络上的事情受到的打击过大，一早上不断NG，简简单单的一段台词，总是记不住。
廖峰没压住火，大吼：“你到底会不会演戏？两句话翻来覆去说，就是只猪都能记得住了！”
廖峰劈头盖脸一顿骂，魏薇情绪愈发不稳定，她哑着嗓音道歉，人看起来很疲倦，无精打采。
江盛亦啧啧称奇：“原来廖峰导演这么凶，骂人都不带重复的。”
他看魏薇眼睛都红了，不免心软：“你说沈老师也是，干嘛做的那么直接呢？两人接下来还要合作，他做得这么绝，以后这戏还怎么拍？”
姜温温皱眉：“他没有做错。”
“啊？”江盛亦没听清。
姜温温坚持：“我说他没有做错，沈老师他是个正经人，他现在的名气，都是靠着这么多年来一部部好作品累积起来的，他从来就不喜欢用这种手段炒作自己，你还怪他太直接，难不成你要让他接受这个莫名其妙被扣在他头上的女朋友？”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盛亦悻悻的嘀咕了两句，“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你这么较真干什么？”
姜温温哑然。
她忽然意识到她好像真的没有资格管他的事。
可是……
她也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说他不好。
他们知道什么？
在他们还享受青春悠哉度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了生活奔波忙碌了。
他不是一入行就有资本捧的，最难过的时候，他跟着一个组一个组的跑龙套，演尸体演士兵，每天拿到手的钱被工头抽走一半，能使用的少之又少。
他住过地下室，试过一个月只用几包方便面来打发度日。
……
他那么辛苦才有了今天，凭什么还要因为别人的愚蠢举动遭受这种莫须有的怨怒？
“诶……”
“你别哭啊……”
江盛亦真就是无心之言，他没其他意思。
这会儿见姜温温眼睛也红红的，蓄着一层水光，他也慌了。
姜温温抬手，粗鲁的揉了下眼睛。
嘴硬道：“我没哭！”
江盛亦挠头：“我刚不是说沈老师不好，我只是觉得他还可以做得更好一点，这件事原本不用演变的这么难堪，他入行这么久，该怎么为彼此保留尊严，该怎么体面的解决，我想他应该很清楚才对。”
姜温温牙尖嘴利的怼回去：“尊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如果她自己都不打算要脸，那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给她体面？”
“……”好像也有点道理。
俞正在身后，听见这番话，不禁肃然起敬。
忙不迭跑回化妆间，将刚刚听到的话转述给沈修远。
沈修远眉眼舒展，心情愉悦：“她说得很对，以后遇到这种事，不用留任何情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俞正犹豫了片刻，欲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是觉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以沈修远的性格来揣测，魏薇这么闹了一次，以后他们大概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更不会再有任何的合作机会了。
……
由于魏薇状态不佳，耽搁了一上午的进程。
廖峰大手一挥，先中场休息，让魏薇再找找戏感，下午再继续。
剧组的盒饭相当不错，顿顿都有三荤三素。
甚至还在剧组附近支了个场地，请了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掌勺替一众主演做饭吃。
魏薇心情不好，吃不下午饭就没有来。
姜温温是被副导叫过来的，她进来后，看了看房里，只剩沈修远身旁还有个位置。
她硬着头皮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房里还有其他同行前辈在，且都彼此熟悉，互相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偶尔有人点到沈修远时，他也会笑着回应两句。
都是大佬，姜温温一个新人完全插不上话，她只闷着头乖乖扒饭。
倏地，面前多了一碗汤。
握着白色骨瓷碗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纤长有力。
袖扣精致，贴着凸出的腕骨。
她抬头。
男人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眼睫低垂，像一把小梳子。
在场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的举动，都极有默契的默默停止了交谈。
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再自然不过的给她盛汤夹菜。
姜温温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弄懵了。
沈修远睨了她一眼，低笑。
抬手，指腹拂过她唇瓣，揩去粘在她嘴上的饭粒，言语中带着浓浓宠溺：“都多大人了，吃饭还这么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