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出场的是何塞, 虽然他年纪过大, 可他没有放弃,依旧奋斗在冬奥会赛场上。
卿玫想:这可能就是他最后一届冬奥会了吧虽然他已经滑不动了, 可是, 这样的盛事谁都不想错过,有哪个运动员不想在冬奥会上一战封神呢更何况如果想要入选名人堂,就必须要在冬奥会上有成绩。
她望向挺拔如松柏、优雅如仙鹤的“最后的古典主义大师”何塞。
他只差一块冬奥会奖牌为自己证明了。
就是这个一直不跳四周跳,曾经方言说将三周跳做到极致也依旧能获得冠军的男人, 居然跳了四周跳。
他腿长手长, 落地之后旋转离开, 显得格外优雅闲适, 可卿玫却能看到他身体的极致。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不可能再挑战更高难度的了。
即便是何塞也不想被发展的车轮甩下。然而, 花滑这项体育运动是最吃青春饭的,当你选错努力的方向,你便可能一辈子也无法达到巅峰。
就算是从不跳四周跳的他跳了四周跳又怎么样在这届冬奥会上注定要沦为背景板, 说不定还会被拉出来耻笑一番,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来了。
卿玫双手搭在栏杆上,视线忍不住朝准备上场的王子厉望去。
他穿着一身白色丝绸裁剪成的宽松上衣, 立领,盘扣,小广袖,漂亮的如同从《诗经》《楚辞》中走来的如玉公子。
他正看着冰场出神,似乎觉察到了她的目光, 猛地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粲然一笑。
她的心猛跳一下。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是从诗歌水墨中走来的少年。
离去时,是少年;归来,依旧是少年。
卿玫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却不防他一步步朝她走来,拉住她的手。
卿玫眼皮一跳:“你又要做什么”
王子厉抿唇微笑:“你的眼睛让我过来,我就过来了。”
卿玫:“胡说八道。”
他可真是越来越会甜言蜜语了。
真甜。
王子厉笑了笑,视线再次投向冰场。
卿玫摸了摸他的手腕,发现有些凉:“你怎么不把外套穿上”
王子厉:“我有些激动,一直忍不住出汗……”
“紧张吗”
王子厉回过头,笑眯眯说:“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兴奋。”
他大笑:“我兴奋,我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他眼中有星辰,有一片宇宙,而他是来自宇宙中心的骄傲小王子。
卿玫低声:“嗯,我知道。”
他直直盯着她,满满的喜欢与感激都快从眼中溢出来了。
自己喜欢的人一直支持着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放弃自己……在最阴暗的日子里,王子厉只觉得自己一直往深渊中滑,虽然是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也能承担后果,可是,难免会消极,还好有她拉住了他。
王子厉一直想要问她——
卿玫,你到底还要多好,你到底还要我爱你有多深啊
她是他年少时的憧憬,失落时的支柱,是他成长路上一直为他指路的灯塔。
可是,她这座灯塔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指引他靠岸。
广播提示王子厉上场。
王子厉正准备做出自己惯常的动作——嗅一嗅自己的手腕内侧。
这时,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他的脉搏像是颤动的琴弦一下又一下弹着她的手指。
王子厉看向卿玫。
卿玫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抱住他。
她的手按在他的后脑上,将他的脑袋按向自己的颈窝。
王子厉懵了了一瞬,随着他的鼻尖触及她微凉的肌肤,他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
玫瑰……
王子厉撩开眼皮,他的睫毛搔在她的脸侧。
卿玫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你上场要嗅的是哪一朵玫瑰呀”
又撩我!
王子厉简直被恶趣味的卿玫训得服服帖帖。
他双臂揽住她的腰,从容提起,一个旋身,抱着她转了一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然是这一朵。”
卿玫微笑着前倾想要吻他。
王子厉却猛地伸手挡住了。</p>
卿玫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