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奴婢这就去。”
小七知道了成昭韵的所在,跟着水兰往祠堂那边去,他觉得自己怕是要将成家全都给摸透了,好在他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没有那么多巡逻的守卫。
成家祠堂中,无数烛火明灭地闪烁着,成昭韵跪在蒲团上对着一整面墙的先祖排位抄写家规,手边是叠的整齐的一沓纸。
他们回来后成定邦也听说了在华园的事情,说成昭韵不知廉耻竟然和小郡王私会,丢了成家的人,罚她跪在祠堂抄写家规一百遍,若是抄不完就不准她起来。她自回来后就一直在写,写到现在才抄了十多遍。
水锦在一旁默默地擦眼泪,猛地站起身愤然道:“奴婢这就去和主人说清楚,与小郡王私会的是六姑娘,不是你!”
“你若是想我罚得更狠,就去吧。”
“奴婢就想不明白了,姑娘非要这样委屈自己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为什么你就不肯替自己说一句话呢?”
成昭韵将身子跪得端正,一字一画地抄写着,她的字端正而大方,每一个字都将格子占得满满的,叫人一目了然、赏心悦目。
“小时候有个人同我说,要想活得自在就要一切靠自己,只有抓在你手里的才是属于你的。我并不指望依靠父亲的疼爱庇护,也不指望六妹妹肯站出来为我说话,若是回家时我说了,父亲只怕是会为了袒护六妹妹而将我罚得更狠,所以别无选择。”
这一番话让小七听得难受,他想到他家殿下初来苏州的时候也是这样委屈忍耐,对高氏派来得人做小伏低,还要处处小心被害。
外面一阵冷风吹过,祠堂内的烛火闪烁了几下,成昭韵只觉得头昏脑涨,强打着精神握紧毛笔,可是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来人啊,五姑娘晕倒了,快来人啊!”水锦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可最后只有水兰温声冲了进来。
水锦说去找郎中,让水兰守在这里看着成昭韵,小七想等到郎中来了便走,可是左等右等竟过了半个时辰大夫都没有过来。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只水锦自己孤零零地回了祠堂,见到水兰哇的一声便哭了。
“郎中呢?姨娘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他们都不管姑娘了么?”水兰死死地拽着她的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水锦方才在整个成家跑了一圈,她年纪小不经事,今日终于见识了人心凉薄,她哽咽道:“府里的郎中回老家探亲了,主人在挽云阁,估计是被大夫人挑拨,把白姨娘叫去责问了,我在外面被邱妈妈拦住,费尽了口舌就是不让我进去,还被好一通冷嘲热讽。”
“她们说什么!”水兰气得不轻。
“说是,说是咱们姑娘故意装病,一点都不知悔改。”
躲在屋顶上的小七也跟着着急,不过听着她们的话又是一愣,她们方才话中似乎提到了姨娘白氏,他记得念亲的生母当年托付的人就是白氏……
这样一想可是不得了,怕是这些年他们都弄错了!
要是少主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后悔这些年忍耐成昭柔的各种行径。
水兰的性子比水锦厉害多了,毕竟跟在白姨娘身边这么久见识了不少风浪,闻言气得撸起袖子便跑了出去,她就是闹到老太太那里也要请来大夫。
可是她还没有出祠堂就被一众婆子拦了下来,为首的就是挽云阁的邱妈妈。
“夫人就知道你们会耍滑头,既然要认错就该拿出认错的态度来,今夜你们谁都别想出去,把一百遍抄完了才能走!”邱妈妈是个厉害的,在成府向来没有人敢与她作对。
小七见她们吵了起来,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只怕一时还出不去,只得赶紧回华园给宇文凌澈回信。
华园离成府并不近,但是小七片刻也不敢耽搁,他怕再晚一会儿五姑娘就多一份危险。
华园内黑暗处数不清的黑衣人蓄势待发,他们白天的失职导致郡王遇刺,要是在京城这样失败的暗卫会被全部处死。
唯一的光亮从宇文凌澈的房间透出,他靠着软枕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两方沾了血的帕子,是他刚才在地上捡起来的,估计是刚才神医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换下来的。
其中一个帕子上绣着琵琶应是成昭韵的,而另一个是自己的,他起初还没有看出端倪来,不过叠在一起后竟发现这两张帕子竟然一般大小,而且摸起来的手感也差不多。
他以前怕自己的帕子遗失会带来麻烦,所以所有备用的帕子都是用一样白色锦缎做成,后来才知道那种布料只有御供才有,若非皇族根本不会有,所以他只留了一块后就都给扔了。
“出大事了殿下,五姑娘昏过去了!”小七闯门而入,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