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四爷在打完那两个奴才后,就把他们给换掉了,但不管怎么摆脱关系,那两个就是福惠的人。这事儿阿哥所里来来往往的兄弟和同窗们都看见了,也有不少好心人安慰福惠。福惠是个要强的孩子,在上书房里从来都是被先生夸被同学捧的,这次丢了这么大的人,当即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
后来福惠情绪就一直不大对,身子也断断续续不好,四爷一则是忙着北巡之事,二则是觉着福惠都十岁大的孩子了,连自己的贴身太监都管不好,给个教训也是好的,故而对这个儿子那些不正常的情绪也没怎么太在意。谁也没想到,四爷不过出趟门的功夫,福惠竟然就这么没了。
静仪这才想起,或许四爷这次带了所有孩子北巡,却独独没有带福惠。或许这对于才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福惠对于当年“九龙夺嫡”一系列事件印象不深,思维也跟不上,不觉得四爷是在避嫌,更多的是觉得,阿玛厌弃了他,不要他了。本来又不是什么豁达的孩子,没有了额娘,没有了外家,只有阿玛,而今连阿玛也不再喜欢他……一时受不了,情理上也是能说通的。
同样面对着四爷,静仪几人都是在雍亲王府长大,把四爷当父亲居多。而福惠从懂事后就住在宫里,先把四爷当皇上,再当阿玛。是而福惠从来都是喊四爷皇阿玛,而静仪早就种下了习惯,几个在私下里叫阿玛更多一些,只有在一些稍正式一些的场合才会称呼皇阿玛。
相比于静仪对福惠的心痛和可惜,弘历就淡定多了,他甚至觉得福惠是自找的。
四爷登基后,几乎是把什么好的都给福惠了,对他的优待是显而易见的,即便当初罚了福惠的奴才,但从来未曾对福惠表现出冷漠,还是该怎样怎样。
当年阿玛在府上也曾打了三哥的奴才,平日里也没少当着几位兄弟的面吐槽三哥,他可是从没见三哥作出福惠这幅样子,可见还是福惠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过关。
话说回来,福惠这孩子太天真了,人家说他是太子就是太子啊还当真了,四爷刚登基时候,也没少人说太子会是长子弘时的呢,弘时可从来没当过真。这福惠还天天被夸聪明呢,比起三哥都差远了。
弘时也没有想到,在未来的乾隆皇帝弘历心中,他会有成为智慧代表的这么一天。
出了这事,四爷再也没了带闺女住圆明园的心情,回京之后依然还是奔赴了紫禁城中。
静仪先回公主府,到家后才得了信儿,富察二姑娘慧芬在六月里便已经嫁了人,忙叫着秦润备了礼给二姑娘的娘家和夫家送了过去,再对着纳喇氏说上一声,等得空了过去陪太太说说话。
福惠是小辈儿,又尚未成人,依着规矩是不能大办的。静仪作为姐姐也只能换上素色衣衫,去宫里头给福惠上几炷香,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静仪经过翊坤宫时,一个年纪不大的绿衣嫔妃过来请安。
静仪大体知道这是四爷的嫔妃,具体是谁并不知道。倒是青枫认出了来人,在静仪耳畔轻声道:“这位是海常在,现住翊坤宫。”
静仪对着海常在点点头,海常在避身,再给静仪一福,站在原地送公主离开。
这几年四爷一直没有再封六宫,年轻嫔妃进宫来是什么位份,现在依然是什么位份。静仪也是穿越后才知道,像影视剧中皇上今儿看着你好封了贵人,明儿看着你好封了才人的戏码,在清宫当中是不存在的。皇帝每次封妃都是大工程,册封程序很多,一个也不能少,为着避免麻烦都是攒多了批量运作。
静仪对着揽月随口问道:“海常在而今还算得宠么”
这姑娘长得不错,打扮得很是体面,还住着翊坤宫,想来是在宫里头过得不错。
揽月道:“奴婢听人说,海常在的性子比较安静,不大爱闹腾。万岁爷想起她会过来看看,有时候一忙几个月都想不起来。要说得宠,万岁登基后选秀入宫的这些嫔妃们,还是一位姓安的常在更得宠一些。”
静仪想起几年前时候,她曾在翊坤宫前遇上年氏。年氏穿着一身银红色阔袖妆花旗袍,一边笑着关心静仪,一边挤兑皇后的情形,仿佛还是上个月的事情,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出宫以后,静仪觉得心里头闷,不想回家,拉着傅文要出门走走。
傅文看她这几日里都没用什么东西,担心她这么下去伤着了胃,便道在富察府附近有个好去处。他们家兄弟几个都是那家餐馆的熟客,龙井虾仁和蟹粉狮子头做得极好,想要带她过去。
静仪无所谓地点点头,由着他带她走。
马车速度不慢,出了宫门不一会儿就到了那个门上挂着周记牌匾的饭馆。
静仪一马当先进来,借着窗户透进的阳光,看到里头那个站在凳子上慷慨激昂着,不知在做什么演讲的人……
正是富察傅谦。
京城人民都有喜好八卦传播的心态,人家见了傅谦这般荒唐举动必然多有议论。傅谦在他们心中不光是礼部侍郎李荣保家的八公子,更是四阿哥的小舅子、固伦敦宪公主的小叔子。
丢人都丢到大街上了啊!
静仪忍无可忍,气沉丹田,对着凳子上那人一声吼道:“傅谦你麻利儿的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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