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也落下了一枚棋子,淡淡的道,“从河上来。”
真姐没听明白这“河上来”是个什么说法,不过她们来的时候倒是真的经过了一条大河,真姐想这人怕不是在套他们来时候的路
老板的心里又猛地一动,他强压着声音里面的颤抖说“我看阁下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华荣月没有说话,只是从黑袍子下面露出了一声笑。
老板听见了这声笑,又抬头看向了华荣月,咽了口口水,谨慎的道,“恕我冒犯了不过最近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所以我希望能请教一下阁下。”
“不知阁下是怎么看待那些走火入魔的人呢”
那只刚刚走了不远的车上,戴着花面面具的人正隔着层纱,看着外面的景色。
外面的每一个人看见他时几乎都退避三舍,但是给他拉车的,打旗的,或者单纯的跟着队伍走的,每一个人脸上都说不出来的快活。
花船的这些人确实是挺高兴的,花面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今天花面大人突然说要出来走一走,这难道还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吗
同样坐在车里面的还有另外一名脸上戴着蝴蝶面具的女子,但她却离“花面”远远的,只是安静的盯着门外的一个方向看着。
“看到了吗”过了会,“花面”忽然问。
“看到了。”蝴蝶女淡淡的道。她在说完了这一句话后,才终于把头伸了回来。
“呼”伪装成花面的清秀小帅哥松了口气,“看到了就好,这要是没看到,怕不又是我的麻烦”
“你看他们多么高兴。”蝴蝶女看着周围那些兴奋的不能自已的疯子们,笑着说“真好。”
赌场里,华荣月听着赌场老板的话,已经沉默很久了,只剩下旁边的真姐一脸茫然的看着。
其实这人在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么个问题,在真姐看来的确是怪怪的,他要是问今天吃了吗恐怕都没有这么怪。
但是华荣月确实是因为这个问题沉默了很久,然后淡淡的道,“你究竟想要问什么。”
“我就是想问”老板突然激动了起来,“如果一个疯子阻碍了你的路,那么你会杀了那个疯子吗”
屋子里面的气氛更怪了,真姐左看看,右看看,眼睛转的跟陀螺似的。老谭则是下不出来了,干脆装作琢磨棋的样子,实际上也偷偷的竖着耳朵。
这人问的的确是一个好问题,华荣月想到,同时,她也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对她会这么的敌视了。
但说到底华荣月摸着自己的良心想,处不处置疯子,其实并不是她能说的算的事情。
江湖里面事情那么多,孰是孰非其实她也并不能说清楚,但如果一个疯子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最多会把他打的不能再出去杀人,但并不敢自己亲手杀了他。
而且,她自认为她自己对疯子也没有任何的处置资格,就算是花船的疯子也一样。
因为花船即使是没有花面,也依旧是花船。
无论它变成什么样子,它终究都是一群疯子都相依取暖的地方。
华荣月永远不会忘记花船建立之初的目的是什么。
但这个问题在真姐的眼里,似乎是特别简单的一件事。
“这件事情还需要问吗”真姐道,“看那个疯子妨不妨碍干正经事呗如果他没什么危害,那么暂时还不用除了他,但如果他会造成一些严重的后果,那么说什么也要解决掉他的。”
真姐说的是六扇门对于疯子的一般处理流程,对于六扇门的人来说,疯子这两个字就已经是值得特别注意的对象了,更别说这个疯子还“有妨碍”了。
这一套东西,真姐可比华荣月熟练,毕竟以她的那个出身,这点觉悟总还是会有的。
华荣月身为一个六扇门的社畜,对于这个处理流程也理应没有半点质疑的,所以华荣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板在看见华荣月点头后,眼睛里流露出来一种狂喜的神色,那种神情是真姐看不明白的。
但是那个老板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然后过了会,他忽然走了过来,然后忽然间深深地跪了下去,“见过大人”
真姐被吓了一跳,一蹦三尺高。
她看着老板道,“你你你,你先起来,你这是干嘛啊他是有点能耐,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他以前是救过你还是怎么着”
华荣月看着老板,倒是一动不动,脸上渐渐的挂上了一丝冰冷的神色。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道,“看来你终于也算赢了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