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小轿车比公共汽车可舒服多了。因为路上车很少, 大多都是走路或者骑自行车的行人。
一点也不堵车。
赵东方把车开的又平稳又快。
用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到达军区。
江淡竹此时还在后座上裹着自己的小被子睡得香甜。
岗亭值守在这里, 几双眼睛一下全都盯上了小轿车,纷纷暗中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气派。
赵东方没有胆子叫醒她, 只能把期盼的目光放在顾建安身上。
顾建安:“……”
他们犹豫的时候,江淡竹悠悠转醒。
“这就到了”她伸出小手来,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她爬起身来, 把身上的小被子叠好,工整的放在一边。
岗亭值守的兵哥哥倒是有一个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很矜持的告诉他:“不用激动。”
她问:“我们现在还能进去吧。”
赵东方从怀里摸出一张文书来, 肯定的说道:“能。”
“拿走吧。”
岗亭的值守人员给他们指了一条路, “指导员就在办公室。”
来到梁国胜的办公室,里面吵吵闹闹的像个菜市场。
江淡竹站在门外,听着江老婆子声泪俱下的哭诉这两年的遭遇, 她的大儿子和小儿媳有多惨, 工作都丢了。一家人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孩子们都上不起学了。
她笑着推开门,说道:“呦,瞧您这话说的,怎么会上不起学呢。我爸妈的抚恤金可有一千多呢, 好几位叔叔还每个月都给家里寄着钱,这钱我们连个影儿都没见着,怎么就没了呀”
赵东方给她搬了个椅子,她坐下来, 笑着说:“您老人家给个解释呀。我们这还等着呢。”
“我呀,今儿也是来找首长做主的,我们父母也不能白白牺牲不是。留下的遗孤都没人管呢。”
江老婆子一口气掐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的,差点把自己给呛死。
江大军连忙给她老娘拍后背顺气,张春花直接就指着她骂了起来:“你个死丫头你从哪儿窜出来的!果真是没良心的丫头片子,跟着人一跑就是好几年,一出现就把你亲奶给气半死,你还是人吗”
江淡竹笑容发冷,“我把谁气半死了我亲奶,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江大军大喝一声:“江淡竹!你这是不打算认你奶奶了你这是不孝!”
江淡竹一耸肩,嗤笑道:“我求求您,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想跟我当亲戚您也配你的脸得多大呀,地球能占的下吗”
赵东方嘴角抽了抽,大小姐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
虽然他们不一定听得懂就是了。
不过听不懂也没关系,总之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这肯定不是好话的。
江大军抬腿就想过来抽她,被赵东方一个小擒拿给扣住。
梁国胜一脸懵逼的看着事态发展,连忙上前打圆场,“少说两句,都少说两句。别动气,都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都说清楚了。”
江淡竹眯眼笑:“哎呀,梁叔叔,也没什么大事呀。我就是来取我父母的抚恤金的呀。”
梁国胜:“抚恤金不是已经发了吗”
“发了吗我怎么没见到啊。按理说,抚恤金应该是分成两份,一份给江明和苏木的父母,一份给他们的孩子也就是我和青青对吧。”
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对。”
江淡竹双掌一合,“那就对了。那我们那一份呢。我们也不像某些黑心肝烂肚肠的家伙,该是我们的我们拿着,不该是我们的我们一分不要。”
“你瞧,这都好多年了,我们一分钱都没见着,这就过来问问,不过分吧。”
嗯,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但是,“可、可当时你们小,这钱都是给你奶奶保管了呀。”
江淡竹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转脸看向顾建安:“爷爷你收到钱了吗”
顾建安还没说话,江老婆子就疯了似的一声大喊:“小贱蹄子!白眼狼!你眼瞎了还是怎地管谁叫爷爷呢!”
江淡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指着顾建安说道:“他啊,难道是你啊。”
江老婆子气的整个人像是个老旧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
张春花抬手就要拧她耳朵,江淡竹身子灵活的一转,来到了她身后,脚一抬踹在了她屁股上,然后捂着自己的脚流出几滴鳄鱼泪,“啊,好疼,我腿抽筋了。”
她又看向顾建安:“爷爷,我的新鞋子是不是脏了呀。呜呜呜人家才买的,一百多块钱呢。”
“咦,你怎么趴地上了。你的脚也抽筋了吗”</p>
张春花只觉得自己的屁股碎成了八瓣,疼得她呲牙咧嘴,根本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