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边渊看着病床上不能动弹的老人, 眼底充满了悲恸, “听说,是妈……”
边父躺在床上, 动弹不得,只得阴翳地看着床前刚刚进来的边渊:“咳, 我没有死, 你、你们很失望吧”
边渊大为惊骇:“爸,为什么要这么说!”
边父在见到他之后,情绪明显激动不少, 呼吸很快不畅起来, 咳嗽了好几声。
守在旁边的边秋里面抚上他的胸口帮他顺气:“爸,别生气别生气, 注意身体。”
她抚过之后, 边父明显感觉自己好多了,鉴于之前的教训,也不敢再动气, 只是瞪着边渊:“你来干什么”
边父的态度让边渊不知所措, 又担忧又不解:“昨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妈应该不是故意的……”
“孽子!你给我闭嘴!”边父的怒气又被他激上来,昨天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发病, 边母不仅没有救助,还直接将药瓶扔远,想害死他的心十分明显,在这么显然的证据下, 边渊竟然还想着为她辩解。
边父对他前所未有的失望,心里直接将他和边母当成一伙的,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信任了。
边渊被他一吼,也不敢再说话,只得站在床边看着边秋给边父顺气。
过了好久,边父问他为什么还在这的时候,边渊才苦涩道:“董事会都知道您住院的消息,向我询问公司这段时间该怎么办”
边父也在烦这件事,他对边母不设防,从来没有想过对自己向来逆来顺受的边母会存了害死他的心,现在还害得自己有可能一辈子要躺在病床上,索性医生告诉他恢复的机会还有很大,否则他不会这么平静,肯定要让害自己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他养病的这段时间,公司必须有人管理。放在以前,他肯定会让边渊代为管理。现在边渊这么向着边母,他都快被害死了还为边母辩解,指不定他将公司教给边渊之后,他就架空自己的所有权利。
边父是万万不会再将公司交给他了,但是这个家里,只有边溯和边秋还站在自己这边了。
他扭头看向一旁红着眼睛还在微笑着安慰自己的边秋,心底突然塌了一块。
这个女儿,找回来之后他从来没多关心过她,甚至对她在家里的不公平待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等到真正出事了,他才知道原来最关心的还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亲生女儿。
边父心里苦涩,他这辈子识人不清,养大了狼心狗肺的边夏,和心狠手辣的边母生活了几十年,临到老才体会到真正的真心。
也是边秋小时候过得太苦,在他这稍微感受到一丝真情,就对他投以了全部的真心。
还有边溯,他之前怀疑过他为什么对边夏的事那么了解,昨天偶然看到边溯抱着边秋安慰的时候眼底的真情,才明白了一切。
边溯只是为了边秋,才费心费力地保护她。
边父闭了闭眼:“边秋也长大了,该锻炼一下了,就让她暂时代我管理公司,她这么聪明,让董事会多教着些……”
说到一半,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也让边溯跟着辅助她吧。”
边秋抽噎着:“我不要,我不会管公司,爸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傻孩子,我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就每天去公司里坐一坐就行了,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替我震着场面。”边父慈祥地看着她。
其实他并不是真正相信边秋和边溯,他生性多疑,不可能这么快就改变性子。只是目前最适合最没有野心的人选就是他们俩,并且他们俩也不懂怎么管理公司,只用去公司震着场面、稳定人心,大事上有他的心腹解决,基本上大权还是在他的手里。
医生说过他恢复的机会很大,他只要配合治疗,等到恢复的时候,公司还是会回到他的手里。
边秋一直不肯接受,后来还是边父劝了半天,才抽抽噎噎地答应。
边渊目睹了这一切,边父剥夺了他的权利的时候,他倒没有特别不服气,只是心里难受了一会儿。只是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并没有非要抓住权利不放的意思。
他看着边秋和边父父女情深,心里一会儿酸涩一会儿无措,直到边父想休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爸,妈那边已经被抓到警察局了,我们该怎么办”
边父冷笑一声:“那是她应得的,你要是敢私自帮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边渊还有些着急,想继续劝阻,却被边秋扯了出去。
直到扯到转角后,边秋才冷着脸:“你想劝什么劝爸原谅她吗要知道她差点害死爸!”
“可是、可是妈跟爸生活了半辈子,就算犯错也不该这么绝情……”
“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爸现在就躺着太平间里,她那是罪有应得!”
边溯一下子颓然起来,他八九岁就被边父带回来,即使边家每个人都有缺点,但是他们给他一个家,他是最不希望这个家解散的人。
然而短短几个月,整个家都分崩离析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边渊怎么也想不明白。
边秋漠然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他,也没再开口,转身扔下他就离开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边秋刚准备打车,面前就停下一辆玛莎拉蒂。</p>
“上车。”车窗降下,边溯戴着墨镜的脸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