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节目录制那天,木清垣只觉得自己起床都费劲, 下床的时候一个趔趄, 还是连易扶住了他。
连易皱了皱眉:“你脸色也太差了, 没事吧”
木清垣笑了笑:“没事儿, 估计就是有点低血糖,吃了早饭就好了。”
连易勾了勾嘴角:“没必要太拼, 拼不过的就是拼不过, 强求不得的, 就是强求不得。”
木清垣也勾了勾嘴角:“彼此彼此。”
然而木清垣并没有时间吃早饭。
凌晨四点,所有男团到了化妆室,开始做服化造型,一直到了上午十点才全部做好,做好后直接到舞台进行带妆彩排。
一排,二排, 三排。
补妆,等待正式演出。
几个人坐在休息室里, 江见凉过来看了看他们,瞧了木清垣半天, 皱了皱眉:“你化妆师谁啊今天粉给你打这么厚你本来就白, 用不着涂这么厚,粉底液都盖到嘴唇上了,来,姐姐给你抹点唇膏。”
说着掏出唇膏就要给木清垣涂,木清垣却别过头, 淡淡道:“谢江总关心,不用了。”
江见凉的手停在半空中,她笑了笑,收回来,抹在了自己的唇上,抿了抿,嘴角微微上扬。
崽崽有个性,她喜欢。
这次的舞蹈比《fire lover》还难,力量和柔韧需求之高之密集远远超乎常人想象。
马上轮到f.o.r上台,木清垣趁别人不注意,吃了片止疼药,调整好表情,热了热身,和剩下四个人击了个掌就上场了。
一切与平时都没有什么不一样。
痛楚被压抑,木清垣满脑子只有踩点,节奏,平衡,力量,在快而急的旋律里,他唯一还能看见的是那个坐在台下,扬着下巴看着他的姑娘。
他知道自己应当表现得不错,因为她的唇角挂着的笑那么明媚。
短短四分钟的曲子,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到了最后定点pose的时候,木清垣觉得自己腰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止疼药也不能抑制剧痛的侵袭。
耳返里已经没有了音乐,只有一阵阵嗡嗡声,他依稀能看见台下粉丝的呐喊的口型,却听不见声音。
终于结束了,他想收回动作,放松身体,却发现失去了控制。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他醒来后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江见凉。
她坐在病床边,似乎已经守了许久,撑着脑袋,闭着眼,头发松松地落下,阳光从窗户落下,恰好打在她的身后,看上去恬静又温暖。
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便放下了。
原来她的脸也是凉凉的,滑滑的,软软的。
江见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微微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看见他醒来了,立马沉下脸来:“木清垣,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是个有数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数。有永久性腰伤不会告诉我吗疼不会说吗要是你真的废了怎么办这个破比赛就这么重要吗命都不要了吗”
语气又冷又急,像连珠炮似的,木清垣却突然笑了,笑得温柔又煦暖。
江见凉愣了愣,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木清垣这样的笑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继续凶巴巴地看着他:“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还知道笑。我问你话呢,你这么年轻,就不要命了么这比赛就这么重要你要这么拼”
木清垣笑着点了点头:“对,很重要。”
“为什么呀哪里重要了能比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和性福还重要”江见凉很不解,她很生气。
木清垣瞧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心里又软又甜,面上却假装不动声色地说道:“没办法,我家穷,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就这么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出道,我就要回家帮我妈卖石头了。”
“帮你妈卖石头”
“嗯啊。”木清垣乖巧地点点头,“我腰伤就是以前帮我拿搬石头的时候落下的。”
江见凉还想生气的,可是听见这话,突然撒不出气了。
木清垣的声音因为虚弱,而变得又轻又软,说着这些话,就显得委屈又倔强,江见凉一边听着,一边想到医生说的话,心里酸得不行。
多好的一个男孩子吧,虽然家境贫寒,但是很孝顺,自立自强,又能吃苦,自己还误以为他有些什么歪心思,想勾引自己走捷径。
江见凉心里一时又委屈又愧疚,看着木清垣半天说不出话来。
生病时候的木清垣太像一个天使了,头发软软地趴着,皮肤白得透明,睫毛安安静静地垂下,在鼻梁上投射下弧度美好的阴影。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轻声问道:“医生说,你这个腰,必须要做髓核切除术了,不然以后可能真的就不行了。”
“嗯......”
“不过你放心。”江见凉忙补充道,“你这个也算是工伤,医疗费用和误工费我全部报销。”
“好。”木清垣勾了勾嘴角,果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大方,“但是这次比赛怎么办还有,我们舞蹈主题......成绩怎么样”</p>
“成绩......还不错啦,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