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呢也许是为了一点非我所愿的不甘心。像他追着常远这么多年,就从来不敢抱怨,因为是自找的,没人可怪,怪自己又舍不得,只好生扛。
没有人的生活完美无瑕,所以邵博闻跟他们扯平了,他谁也不依靠,所以对谁都不用求着。
老袁一听气笑了,从低落里蹦了出来,他说:“六个毛啊。”
邵博闻一副长辈嘴脸:“好好发展事业,要是遇到目光雪亮的姑娘,我跟小远会帮你留意的。”
老袁怀疑这两基佬到底懂不懂看妹子的正确方式,他鄙视地说:“屁!你们工地上有没有妹子都是问题,还给老子雪亮我谢谢你们,不用了。”
常远第一个想起的竟然是詹蓉,他实力认证道:“我们工地上有妹子,谢谢。”
老袁相亲的道路坎坷,已经不抱希望了,他当没听见,沉默地挑了几颗花生米吃了,忽然问道:“常远,你跟你妈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他见这一家三口来到这里,心里就有了点谱,知道常远多少走出来了一些,可老袁还是想让听他自己说出来。
感觉是不靠谱的,关在脑子里谁也看不见你有没有在想,或是想了些什么,可是语言不一样,想不清楚、没整明白的人,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邵博闻喝到第三口,就提醒过老袁常远有记忆障碍的隐患,不宜饮酒过多,所以常远没喝两口,反而是老袁生怕他喝多了,让员工一壶接一壶地上鲜榨玉米汁,之后常远跟虎子就一直在喝那个。
常远头脑清醒,心里暖融融的,十分感激这愿意让他看伤口的人,他笑了笑,目光明亮而直接:“挺好的,她在医院休养,情绪……还算稳定。”
虽然常远心里仍然愧疚和介意池枚还躺在医院里,但有常钟山陪着她,而他自己也要抽时间陪陪自己的爱人。
老袁没再说什么,只是提起五粮液,跟他碰了个玉米汁。
人要是没走到特定的境界,再有用的道理都是狗屁,深度不够,就理解不了。
承包了“说走就走”的老袁必须包吃包住,他在和平桥攒了套面积不小的房子,四室二厅,本来是为了娶媳妇用,一直没用上,只能便宜兄弟。
邵博闻拖家带口的一来就占两间,比老袁还像户主,对此老袁也没有怨言,除了没事就要日他两遍,连车位都让闲了。
c市在北方,冬天有暖气,常远洗完澡,很潇洒地穿睡衣晃回了客卧,盘腿坐在床中央,撑着下巴思索人生。
邵博闻洗完回来,见他那小样子挺有追求,就坐过来笑道:“琢磨什么呢”
床垫在新增的重量下有些下沉,常远感受到这种细微的变化,心里霎时软得不像话,他说:“我还在想老袁,和工地上的妹子。”
他想的不是保媒拉纤,只是很纯粹地在想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身上却被盖上了“剩”字戳,而这个时代最悲哀的事,就是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优秀,不肯轻易将就。
工地上还有些资料员是女生,邵博闻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哪个妹子”
常远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詹蓉。”
邵博闻忽然将眉毛一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詹蓉的目光够雪亮了,毕竟一开始看上的就是常远,性格也落落大方,知道他跟常远的关系了也跟没事人似的,他笑着道:“那你这几天360°无死角的观察下老袁,回头问问詹工,吃不吃老袁这种类型的菜。”
常远自己才脱团,没干过给人介绍对象的事,一听就拒绝:“老袁是你老铁,怎么不是你去问”
邵博闻主要是跟詹蓉交流不多,而介绍对象这种事最好是熟人牵线,不过他一本正经地胡扯道:“老铁扎心你不知道啊,你看我先吃饭黑老袁,可出了门我就只想美化他,我去介绍的话,含水率估计得有80%。”
常远翻了个白眼,很严肃地说起了异地的问题,邵博闻看他在床上叨个不停的样子,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常远开始关心新的人事物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取决于你身边的人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