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了木棍的大汉见司徒闻乐晕了过去, 就去向后面的人复命。
夜色里,一男一女走出了出来。
女的是京城当地的一位牙婆, 男的是往来于京城和西域等地的胡商。
牙婆走过去,在司徒闻乐身上打量了一番后,目光精亮。
她啧啧感慨“这位姑娘长得可俊啊。”
“富贵窝里娇养出来的小姑娘, 模样能差么”胡商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虽不是很清楚这位姑娘的身份,但根据他多年来的从商经验来判断,这应该是位贵族小姐。
牙婆像看见金子一般, 捏着司徒闻乐的脸, 笑得合不拢嘴“若是将她放到勾栏里, 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她是六王爷要的人, 你别奢望那么多。”胡商提醒道。
从外表上看, 他就明白这是他们平时碰不得的人。
若不是六王爷的吩咐,他们也不会去对这种贵人动手。
牙婆也很识趣, 悻悻然松开了手。
胡商道“我们还是赶紧按照六王爷的吩咐, 把人按规定的路线送走。”
牙婆点点头。
她转过身,挥一挥手,就有人驶了一辆马车过来。
“把人扶上马车。”她一边帮忙扶人,一边吩咐“别让她伤到, 不然, 我们都担待不起。”
一行人匆匆地忙完,就随马车一同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与此同时,长安街边的茶馆里,薛仁钺坐在二楼临街的窗边。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隔间, 几样盆景错落地分布在窗棂上,绘有梅菊的竹帘垂落在入口处,让此处在喧嚣内取一方宁静。
隔间中,一张楠木茶案上,一只茶壶冒出袅袅热气,带来一室的茶香。
薛仁钺手持了青瓷茶杯,品着茶馆里新入的碧螺春,姿态温雅。
而后,他将茶盏搁放在桌面上,目光落在窗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面,平静无波。
沈湘就坐在他的对面。
平日里,薛仁钺对沈湘是不闻不问,只将她一个人扔在王府的后院里,晚上,从不踏入她的院里。一连数日,她都无法见到他。沈湘挨了赵欢儿的欺负,都没地去哭诉。
今晚,薛仁钺却主动带她来茶馆。
一开始,沈湘的心情激动,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她专门挑选了最满意的衣裙,使劲地往脸上搽了好几层粉,又是精心描眉化妆,遮掩住自己的憔悴之色。
既然现在,他是她的夫君,她也没有其它的退路,那她自然要去讨好他。
可是,薛仁钺半天没有说话,沈湘未免有些局促不安。
“王爷,茶凉了,妾身为你换一杯。”在僵硬的气氛之中,沈湘主动起身,重新给薛仁钺沏了一壶茶。
经过三道工序后,她将温茶注入青瓷杯中,缓缓地将杯盏推到他面前,殷勤道“王爷,你还未尝过妾身所沏的茶吧我尚未出阁的时候,府上曾请了城中最擅烹茶的董娘子来教我茶艺。我学了茶艺后,常为父亲沏茶,父亲都夸我有天分。”
薛仁钺垂目,只看着清茶里的倒影,没去碰。
他吐了一口气,缓声道“本王记得,当年的武安侯府里,葭儿也擅沏茶。可惜,本王没有福分,再喝到她所沏的茶。”
沈湘的神情一僵,张开的嘴里,不知道该吐出些什么话。
任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在自己面前,提起其他的女人。
一股子失落感自她心底溢出。
她顿时明白,薛仁钺并不是单纯地带她来茶馆而已。
“王爷,姐姐她如今是陛下的人,而且,陛下还说过,要立她为后,王爷还是不要再与她扯上瓜葛为妙。”
听到这话,薛仁钺才用正眼看沈湘。
“你都看清楚,听清楚了”
沈湘一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他对沈葭仍然是旧情难忘。
“当然,白日里,在芙蕖园的时候,妾身亲眼看到,她将面纱揭下,也亲耳听到,陛下说要立后的话。”她越想越恼,觉得自己落得今日这般田地,都是因为自己被沈葭算计了。
试想一下,如果她当时如果没有失了名节。那她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应是纯洁无瑕的存在,沈葭又怎么能跟她相比。
薛仁钺的眼眸渐深,似是在思索。
沈湘又开始火上添油,“王爷,听太后娘娘的意思,她根本不是我的亲姐姐,而是前朝公主的女儿。据说,前朝公主当初,也是将先帝迷得神魂颠倒。她们母女都跟狐狸精一样,惯会勾引男人。姐姐当初已经骗过你一次,你可不要再受姐姐蒙蔽。”
提到当初的事,薛仁钺也有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