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腹内的胎儿着实闹心,一天之内,她能恶心数回,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御医们也不敢随便给她开方子,她只能得忍到临盆。好在晚间,都有司徒衍陪着她。
司徒闻乐立马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再跟侍女将沈葭扶到后方的凉亭内,放下纱幔,让人传御医来。
不多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充满威慑力的气场笼罩而下。
玄色的宽大衣袍落入她的眼里。衣袖边缘处的镶边翻着点点金光。黑靴上的赤金龙纹做腾飞之状。
司徒衍来得匆忙,一过来,即是掀了纱幔,入了凉亭。
司徒闻乐几乎都没有机会跟他打招呼。
她侯在凉亭外,默默地等了一会,一转眸,就见到纱幔上映了两个朦胧的身影。
纱幔质地轻盈通透,能让她隐约地看到里头的情形。
司徒衍从侍女手中接过帕子,耐心地为沈葭拭去额上的薄汗。那一声声“娇娇”,若天籁之音般,随着夏日清凉的风,传入她的耳中。
她还看到,沈葭在感到不适时,任性地钻入司徒衍的怀里,撒娇一番,无需去畏惧帝王的威严。那糯糯的音调,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司徒闻乐不禁看得出神。
她暗暗地羡慕起沈葭来,羡慕沈葭能有一个将其置于心尖的人。
而她却没沈葭那么幸运。她曾经念念不忘的心上人,从来不曾对她上过心,可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司徒闻乐捏紧衣袖,黯然神伤地垂下脑袋。
“公主,在大下午的,确实有点热,你都出汗了。”姬朔觑见她的神色,在她旁边道“你也需要在下帮你擦汗吗”
司徒闻乐暗瞪他两眼,径自迈开步子,往远处去了。
姬朔郁闷地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地跟上。
沈葭既是身子不便,司徒闻乐也不好缠着她,只好自己玩自己的。
她在西苑里四处晃荡,到了一片竹林里。
竹林里,分布着几座亭台,楼阁水榭华美,溪水潺潺。
司徒闻乐瞥见一个木秋千,就过去,坐在秋千上,远观落花流水,静静地摇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座水榭的门遽然被打开,司徒闻乐转眼望去,见几位年轻公子从里头走出。
他们在水榭内时,为西苑的景色作赋,出来时,仍在谈天说地。
觉察到司徒闻乐在此,他们也过来,行了礼。
太傅姚嵩亦在其中。
他峨冠博带,衣袍翩翩,有如明下清霜,不乏本朝君子的儒雅之风。
时隔数月再见,司徒闻乐已不似当初那般执着,只多看了他一眼。
“公主可是在为微臣当初误会你的事情气恼”姚嵩停下脚步,问道。
“当初什么事”司徒闻乐仰起头,看蔚蓝色的天空,好半晌,才轻飘飘地来了一句“我早就忘了。”
如玉的面上,神色微僵。姚嵩愣怔地观察了会她的反应,迟疑着开口“不管如何,微臣欠公主一个道歉。”
司徒闻乐轻点下颌,伸出水葱般的玉指,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懒懒散散地说“你的道歉,本宫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姚嵩杵在原地许久,见她神情怏怏,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不免恍惚。
“微臣记得,公主在两年前,曾跟微臣说过,想要微臣为你宫里的芭蕉作一副雨打芭蕉图。不知现在,微臣可还有幸为公主作画”他的语调温润,面容清雅,而眼底沾染上些许渴慕。
两年前,她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几乎天天都趴在国子监的门外,等他出来时,都会磨着他,问天问地。得知他的画工了得,她亦是想让他为她的芭蕉作画。
只是,当时,他随口应下,却一直没有抽时间过去。
“不必了。”司徒闻乐的眸色清澈,带着少女特有的灵动,唇中的话,却是不给他留下任何情面。
姚嵩的心口一窒,喉间如滚着粗糙的砂砾般,难以清晰地将话语吐出。
挣扎片刻,他艰难地说道“这是微臣曾许下的诺言,公主若是不让微臣去完成,微臣心里会一直有牵挂。”
司徒闻乐歪过脑袋,认认真真地回道“本宫当年跟你说的时候,住的是母后所居的长信宫侧殿。自从皇兄登基后,本宫就搬到了毓秀宫。那旧院中的芭蕉兴许还活着。但物是人非,即便作了画也没意义,姚太傅也不用再有所牵挂。”
说罢,她即是勾勾手指,对一旁的姬朔命令道“你过来,给我推秋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飞舞2012 2瓶;华熙 1瓶;
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