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姨直笑:“陆老板昨晚好像是三点睡的呢。”
陆商:“……”
这两年来,黎邃管他管得严,一日三餐得按时吃,夜里最晚十一点入睡,每天保证八小时睡眠。他在家的时候还好说,不在家就只能远程提醒,或者让露姨帮忙劝一劝。陆商大体上很听他的话,这两年下来身体也的确一直没犯过大病,但作息和工作只能择一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黎邃气闷,却也拿他没办法。
陆商不说话了,黎邃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瞬间心软下来,觉得好像是家里两个人联合起来欺负他似的,上前把他的手握进手心里,柔声道:“好了,累了我们接着去睡觉好不好”
陆商点点头,任黎邃把他牵上楼。
第二天一早,陆商和黎邃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了公司,简直成了一道养眼的风景线,引得众人议论纷纷。陆商没有给他们留猜测的机会,直接在晨会上宣布让黎邃担任总经理助理一职,当天就把入职手续给办了。
中午,黎邃把东西收拾妥当,去隔壁办公室找陆商,见他还在埋头写东西,一时半会恐怕不会停,便下去买了午饭提上来。
“吃点东西再写吧,”黎邃把饭菜用碗装上,“要我帮忙吗”
“我在列金沙海岸的交接清单。”陆商道,说完靠在转椅上,颇为玩味地看了黎邃一眼,眼里有笑意,“你怕吗”
黎邃挑眉。
“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个传言,凡是碰过这个项目的,基本都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场,”陆商道,“现在我想把这个项目交给你,你怕吗”
“不得好死”黎邃重复了一句,又问,“你不是也接手了这个项目”
陆商点头,黎邃笑了,把饭递到他手上:“如果能和你一块不得好死,我求之不得。”
黎邃答应得爽快,答应完了才反应过来,陆商这是又要让他出远门的节奏,晚上收好行李,坐在床边恨不得直叹气。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陆商靠在床沿上看书,见他满脸舍不得的表情,不由好笑。
黎邃回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抽走他的书,摘了他的眼镜,直接把人扑倒:“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陆商笑。
“故意把我支开。”黎邃在他脖子上亲了亲。
陆商收敛笑容:“嗯……是。”
黎邃退开一些,低头看他,陆商笑道:“我怕你再不走会精尽人亡。”
黎邃眼底燃起一簇火苗,压下去亲他:“那试试看。”
连着两天纵欲过度,陆商显然吃不消,澡还是黎邃帮他洗的。睡前,黎邃想到这两年东奔西走,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社燕秋鸿,不免有点遗憾,抱着人半天舍不得入睡。
“陆商,你交待我的事情,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会完成,”黎邃贴着他的耳朵道,“但你有事不要瞒我。”
陆商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中午的飞机,陆商原本想送他去机场,被他拒绝了:“睡午觉去,等我回来陪你去钓鱼。”
被他一提,陆商倒是想了起来:“金沙海岸旁边那个渔村,有卖一种饵,钓乌龟很好用,你帮我带一些回来。”
“你还要钓乌龟吗”黎邃换好鞋子,指了指自己,“你不是已经钓回来一只了”
陆商浅浅一笑:“养变异了,没法掌控了。”
有时候陆商也奇怪,当年明明是只那么胆怯又拘谨的小乌龟,怎么如今就变成现在这只大狼狗了,警觉又机灵,一点风吹草动都闻得出来,想要背着他做点什么还真得费些心思。
黎邃把行李提到门口,回望屋里的人,不免一阵惆怅。陆商忍住那阵强烈的不舍,故意别开脸不去看他,再怎么磨蹭还是要走的,再看下去他也怕自己反悔。
哪知黎邃不顾已经换了的鞋,忽然风一样走进来,托着他的后脑来了个法式深吻,又风一样地退了出去,上车走了。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陆商的肩膀像是松了松,伸手按了按眉心。
黎邃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来自国外的电话。
“很抱歉先生,根据您在捐赠中心登记的信息,我们对比了所有捐赠者的数据,遗憾地通知您,目前仍然没有找到达到匹配度的心脏供体,我们将扩大寻找范围,如果有达到要求的,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黎邃眼光暗了暗:“谢谢。”
“我们的荣幸。”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声,黎邃望着来人来往的机场,低落地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