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这个钻戒我们仿不了”
见几位女店员全部围着一位顾客, 虞挽浓直觉来了生意,她急忙迎上去,想看个究竟。
原来是一位年近花甲, 两鬓斑白的老大爷,带着一枚超大颗钻石戒指找上门来,想照着这个仿制一个新的。
大爷拿来的戒指上面那颗钻石大得出奇, 一看就是玻璃制品,假钻石的特点就是浮夸,反正是玻璃,个头当然是越大越好。
如果是真品, 市面上很难找到这样大的克拉。
大爷姓秦,言谈中坚持想做个一模一样的同款,据说这个戒指是他年轻时的婚戒,当时是在地摊上买来的, 找了好几家店,都没有发现相同成品, 所以才想特意定制。
五克拉的真钻石, 那得要多少钱
遇人无数的女店员们纷纷打量着这位顾客穿着低调,话语朴素,明显不具备任何有钱人的体貌特征。
所以她们极有默契的选择敷衍忽略,只当大爷是在痴人说梦。
店长卓光也觉得这是一单没有意义没有可能的生意,只好出言婉拒,表示tove做不了。
姓秦的大爷脸上从刚才的兴致勃勃逐渐转变为不言而喻的遗憾, 眼神黯淡下来,微微点了下头。
大爷转身走出店门,虞挽浓心念一动,追出门去。
“这个戒指,我可以做”
大爷回头,表情里尽是意外,“小姑娘,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虞挽浓从大爷手中拿过假戒指,揣摩之后告诉对方,“如果您相信我的话。”
大爷非常感激,等他走后,卓光跨出店门,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扫射虞挽浓。
“你疯了一分钱定金没有,你就给他做”
“有定金,”虞挽浓贝齿微露,将大爷给的地摊戒指拿了出来,晃了晃。
“他把戒指留下,给我做了抵押。”
卓光无力扶额,“一个假钻戒换个真钻戒,你是不是因为业绩压力,变傻了”
“不,”虞挽浓神色坚定,“刚才秦大爷给我讲了这枚戒指背后的故事,我觉得,这枚戒指对他来说是无价之宝。”
卓光依旧反对,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虞挽浓印象不错,实在不想看着她单子没捞着,还把自己给赔进去。
“所以你打算自掏腰包这么大的水滴形真钻,没有百万拿不下来。”卓光直言直语地提醒。
“钱不是问题。”虞挽浓到底是大方惯了,不觉得百万是个天文数字。
自然不会有卓光那种普罗大众的担忧。
她眯眼,“我有预感,这会是我的传奇一单。”
周一例会上。
当虞挽浓将这个项目报成她个人以及设计一组月底工作主要项目时,一时间,质疑的目光将她团团笼罩。
这其中就有段茵。
她用看外行人的眼光掠过虞挽浓,眼底带笑,“我们公司不做赝品。”
“尤其你可能不知道,真钻戒和假钻戒的镶嵌方法不同,没有一个合适的戒托,真钻戒可不敢这么随随便便地镶嵌。”
尽管段茵洋洋洒洒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字里行间全是否定,甚至眼里充满毫不掩饰的嘲讽
但虞挽浓不为所动。
还好事先有所准备,早就料到这一单会饱受争议。
她拿起手上的资料,起身解释。
“我会亲自设计这枚戒指的戒托。关于镶嵌技术,虽然我们tove尚无先例,但我查过资料,国内某家研究院已经有这种大钻石镶嵌的技术革新,我已经打过电话跟对方接洽,对方同意用我们的钻石做一次实验。”
大家面面相觑,五克拉的大钻石,闻所未闻的极简镶嵌手法
先不说这么大的钻石上哪里找,就算找的到,合适的戒托也一定能做出来吗
大家议论纷纷,设计总监平息骚动,问两个组的组长,“大家有什么意见”
段茵杏眸圆瞪,“当然不同意,我们不能拿五克拉的钻石冒这么大的风险。”
拗不过虞挽浓的坚持己见,一组组长候红袖持中立态度。
会议室里的状态剑拔弩张,谁也不逞多让。
而一直沉默是金,没有发表过意见的靳森眸色深沉,断然拍板。
“设计师可以接自己想接的作品,但要为公司带来利益。”
虞挽浓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定金我会自己解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颗钻戒,我一定要做出来。”
话已至此,谁也没有再劝。
如果设计师自掏腰包,并不算违背公司利益。
她执意要接单,由此迸发出的强烈求生欲让众人哑口无言。
“既然如此,”靳森深邃的眸子锁定身形纤瘦却气场十足的女人,最终定板。
“期待你的成果。”
午休时间的天台之上,段茵拉着小妮一阵得瑟。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没出手,她就把自己作死了我还以为她会放什么大招,原来只是给一个买不起钻戒的老头重制赝品,哈哈哈”
小妮喝了一口咖啡,悠悠然附和,“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穷兵黩武了呗,”段茵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别说这种五克拉的钻石极为难找,就算她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况且,你觉得她像有钱人的样子么”
小妮捂着嘴笑,“我看也挺穷酸。”
段茵眸底溢出得意,她就说,虞挽浓这么做只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