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没想到宋玉笙为了秦漠,竟是不放过她,“你!”
“大胆!”知寒大喊道,“你先是等含沙射影王妃,又接着编排三殿下,还造谣于我们小姐。现下还想出言不逊!”
知寒年长几岁,长相偏冷艳,板起脸来自带三分威严,李思被这么一吓,又缩回了宋婉柔的身边。
宋婉柔来得晚,不知这李思还骂了她。她本意是想借着李思,来找宋玉笙的不快。没想到还被反咬了一口,心里生出不悦,也后退了几步,接着宋玉笙的话,冷声道,“即是如此,你也便一并说了吧。”
这是宋婉柔也不愿保她的意思了……
李思又一下跪在地上,眼角有泪水溢出,“我知错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说王妃失德,不该说宋县主容貌有损。”
知寒又冷哼了一声。
李思会意,连忙道,“更不该说三殿下战败一事。”
宋玉笙释然一笑,“李小姐想必也不是故意说出此番言论的。”
李思见状,以为宋玉笙是要放过她了,赶忙点着头,“是,是因如此。”
宋玉笙轻拍了桌案另一边的酒杯,“古人言,一醉解千愁。这桃源楼的桃花酿,最是有名。李小姐饮了,烦忧自也会散去。你可觉得我说的有理”
李思身子一僵,捏紧了手里的绣帕。
这桃花酿虽好,可这酒性也是最烈的。虽是常年饮酒的能人,也敌不过三杯桃花酿,更何谈李思这样的闺阁女子。
宋婉柔方才也是被林姿弄得一身火气无处发,这李思也是自己撞上了枪口,冷声道,“琴儿,去拿两坛桃花酿来。李思妹烦忧不少,想必这两坛桃花酿,足以散去妹妹烦忧。”
这两人都开了口,其他贵女心中替李思暗叹了一声,完了。
琴儿办事利落,片刻不足,两坛桃花酿摆在了桌案上。
琴儿顾忌着李思的出身,本想亲自给她倒酒,被宋玉笙唤住,只听闻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慢悠悠道,“李小姐才情兼备,和我等不同,定是个不被凡尘世俗扰乱的女子,又何必用酒杯。”
若是用酒杯一杯一杯的饮,时间长了,宴会结束,贵女们都会散去,李思便不会落得个去半条命的下场。宋玉笙这一句,是要她亲口都喝了。
琴儿把目光看向宋婉柔,宋婉柔不动声色的颔首,示意不必管。
李思哪能听不出来宋玉笙的意思,桃花酿可是能喝死人的!
她心里害怕极了,手指不断的发抖,目光环视了一圈,寄希望于那些昔日的姐妹,希望有人能出声替她言说一二。
周遭依旧寂静一片,那些人都不敢与李思对视,纷纷垂头或是佯装做其他的事去了。
李思怕到极致,笑了一声,又轻轻摇了摇头,手指放开又重新捏紧了绣帕,这才发觉刚刚紧捏着的半边绣帕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跌跌撞撞的走到桌案前,打开酒瓶,一阵浓烈淡雅的桃花扑鼻而来,随后便剩下由时间冲刷剩下的酒味。双眼一闭,烈酒入喉,她咳嗽了两声,但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不断的灌着自己酒。
她似乎听见耳边来自宋玉笙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如这一开始的桃花酿,淡雅清丽,“说你该说的,做你该做的。”
“……”
后劲上来,李思懵了,大半坛酒下肚,胃里似有火在灼烧。
“够了。”宋婉柔轻喝,上前拦下了李思饮酒的动作,把桃花酿打翻在地,酒水顺着毯子蔓延开来,酒味充斥了整个精致的雅阁,“今日便到此,琴儿,让人送李思妹妹回去,切记和李大人好生解释一番,莫让他生了怪罪。”
说罢,琴儿便和李思带来的侍婢,一人一边搀扶住了已经要昏迷过去的李思。
宋玉笙低笑,只觉着这宋婉柔有几分意思。
宋婉柔的好生解释,无非就是让琴儿添油加醋说她是如何为难李思的。让李大人这一份“怪罪”,转接到她身上来。好让宋婉柔独善其身,说不定还能落下一个“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的名头。
可这又能如何。
人多眼杂,她们在这桃源楼闹了一番,怕是踏出这房门一步,消息都会传遍半个京都。她宋婉柔还想着置身事外
聪明,可又不够聪明。
宋婉柔不解宋玉笙这番笑意,命人处理了地上的狼藉,和气道,“今日我宋家姐妹扰乱了诸位姐妹欢聚的日子,我在这给大家配个不是,今日所花费的银钱,我会一并承担,望各位小姐莫怪。”
宋婉柔首先给了个台阶,众人迎着便下,都纷纷言说这无碍无事等言辞。
见得了大家回应,宋婉柔又笑着道,“三日后便是雅贵妃的宴会,相信诸位姐妹也早已收到了请帖,咱们到时在好好开怀畅聊。哦对了,想必玉笙妹妹是会前去的。”
雅贵妃,是当今太子的母妃。接着太子这阵得势,也在后宫得了不少宠爱。这次设宴,怕是要为太子选个合适的正妃,来巩固太子的人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