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律倒是不知,自己一串红宝石手链, 竟能换来柳秀妍这番掏心掏肺的付出。
他这会儿坐在马车上, 心中就跟割了肉似得在心疼送出去的那条红宝石手链。
这条手链, 的确是珍品, 是他费了不少功夫寻来的。
当然他一个男子寻这玩意儿,也没什么用,自是拿来送的,可送给谁又是一番讲究, 他原本是想送给未婚妻张家小姐。
当然,也有他的目的。
萧言律与顾贵妃二人商议过后,总觉得与张家原来初步定下的婚期有些晚了, 便是想着要提早一些。
这倒不是萧言律真有这般喜欢张家小姐, 迫不及待想将人娶进门来,而是皇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这皇子向来都是先成了亲, 方上朝领差事。
萧言律身为四皇子,其实已经比其它皇子晚了一步, 但顾贵妃把持后宫, 又有皇帝重视, 原本倒也没有那般焦虑, 可顾衍之在他之前成了亲又领了这么好的差事,他心中便是不平衡了。
奈何张家心疼女儿,舍不得女儿太早出嫁。
萧言律便是想在张家小姐和张家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如此,等着他这头提出提早婚期, 张家人也不至于不甘愿。
谁知道,东西刚拿到手没多久,柳秀妍这头急需安抚,萧言律只好忍痛拿出了那条手链先去安抚了柳秀妍。
但手链是送出去了,他心里却是舍不得极了。
近来顾贵妃没了宫权,自己手头上也紧,更是烦心,萧言律自是不好去问顾贵妃要钱。没了顾贵妃的支持,今日去晋国公府,还未从顾老太君手上讨来些支援,顾衍之便来了,他手头上是真的紧。
可他这人,素来爱讲排面,背地里又做着许多的事情,哪哪都是要钱的地方,日子过得实在捉襟见肘。偏生柳秀妍那头,也不知道上回在宫里的话她究竟有没有听进去,愣是没半点支援他的音讯。
萧言律倒是不知柳秀妍如今根本没办法去管顾衍之的家,一来柳秀妍自己好面,不愿意让萧言律知晓自己的窘境,二来则是虽他知晓不少顾衍之的事情,可这再往里头算,就是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萧言律的触角还未伸的这么深。
今日瞧着顾衍之待柳秀妍不差,他便是自然而然觉得柳秀妍作为顾衍之的妻子,是管着他的家的。
各宗事情烦扰,萧言律心不在焉的坐在马上,行至宫门口下马车的时候,他没回过身来,还一个趋势差点没跌倒。
顾衍之潇洒翻身下马,看着萧言律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挑眉,却是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可得小心些,万一跌了伤到脸面可不好!”
萧言律被底下人扶着,略有几分狼狈,听得顾衍之的话,他抬起头讪讪一笑,总不好说自己心不在焉是在算计他手上的钱财吧!
他只摆了摆手,勉强解释道“无事无事,只是昨日午觉歇的时间长了些,晚上便没有歇好了!”
顾衍之自然知晓萧言律这般说是借口托辞,但并不妨碍他没事儿去扎一下萧言律的心,他轻笑道“我却是羡慕表弟这般好福气了,能还能有功夫午歇,我这昨日一去禁军营里头,便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呢!”
“……”
萧言律抓着底下人胳膊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嘴上言不由衷开口道,“表哥这话说的,父皇器重你,给了你这般重要的位置,是好事。”
“哎,若非皇上硬要给我这个位置,又时刻盯着我,有时候我还真想做个富贵闲人呢!”顾衍之轻笑看向了萧言律,眨了眨眼,仿佛是寻求认同感,“殿下最是知道我,我这人平日里素来没什么野望的!”
“是啊。”
萧言律内心深处嫉妒的恨不得咬牙,这顾衍之没野心,明明权利送到了他的脚下,他都是这般不屑一顾,而他拼命想要去触及权利的中心,却不得不付出许多至少沾染不到半点……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压抑下内心的不忿,能够继续心平气和面对顾衍之,带着他、陪着他一路欢声笑语交谈着来到了顾贵妃的延庆宫。
当然,与萧言律和顾衍之二人可以营造出的热闹气氛不同,一向都是热热闹闹的延庆宫,这会儿却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顾衍之踏入宫门之时,微微挑眉,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先时的景仁殿里头呢!
但顾衍之坦坦荡荡走入,仿佛是并未发现这明显的变化,脚步如常随着萧言律进了屋里。
不过,这脚步还未踏入,屋里头,便传出了顾贵妃略带几分怒气的声音“本宫不是昨日便让你去吩咐了御膳房备下佛跳墙,这汤,是本宫打算今日给衍之好好补补身体的,你现下来与本宫说,御膳房里头事务繁忙,不能上这汤了!你是怎么办事的!”
“娘娘,昨日去御膳房的时候,御膳房里的宫人还答应的好好的,可今日又说要给皇后娘娘准备药膳,没功夫做了……奴婢也没法子,只能回来了!”紧接着,便是宫人抹着眼泪的哭声。
顾衍之倒是十分应景的
将面上所带的笑容收了收,转头看向了萧言律,只瞧见萧言律一脸愤慨,怒气冲冲的推门走入。
顾衍之便也跟着萧言律走了进去。
而屋里头的人,仿佛是被萧言律与顾衍之的突然闯入给惊了一下,顾贵妃面上还带着几分难堪,只是看着顾衍之躲闪开口道“衍之,你来了!”
她仿佛是想要装作无事一般,但萧言律却是恼怒开口道“母妃,底下那起子奴才怎么敢这等慢待咱们延庆宫!”</p>
<strong></strong>“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快去换身衣裳洗洗,待会儿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