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笑了起来,只是握着穗儿的手,他没有说话,而在这个时候,穗儿却突然俯下身,紧接着,一个温软的吻,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他几乎能够感觉到穗儿身上甜甜的香味。
“穗儿”
顾衍之满脸惊喜、不敢置信且有受宠若惊的看着穗儿。
穗儿满脸通红,想要站起身离开,但顾衍之哪里肯,他拉着穗儿的手,耍着无赖“亲错了,要亲这里,才会不疼,这里,只有一点点的效果”
顾衍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又是点了点方才被穗儿亲过的脸颊,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穗儿被顾衍之这无赖行径闹得脸蛋红的几乎是要烧起来了。
她这会儿是真的后悔自己方才一时脑热,竟是做出了这等让她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事情来。
可是事情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能赶紧伸手捂住顾衍之的嘴巴,让他不要再说了。
但在这个时候,顾衍之却是抓住了穗儿的手,将她两只手抓着分开,放在了自己的两边,而随着顾衍之的动作,穗儿的身体被他拉着微微靠近。
顾衍之对视上穗儿的眼睛,俊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穗儿似乎是被迷惑,呆呆没有动作,顾衍之微微伏起身子,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自己最想贴住的地方,然后伸手扶住穗儿的脑袋,微微下压,额头紧贴在了自己的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穗儿昏昏沉沉,只觉得脑子缺氧,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甚至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顾衍之拉到了床上。
而顾衍之笑的衣冠楚楚,斜靠在床上,目光略带戏虐的看着穗儿已经肿了的嘴唇,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痒痒的了。可实在是怕小丫头脸皮薄,又心气旺,真的将人吓跑,反倒是不美了。
所以顾衍之只是笑着看着穗儿,倒是得了便宜不卖乖,半句不提方才的事情。
顾衍之不提方才的事情,穗儿心中终于有些坦然,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略有些凌乱的发髻,面上讪讪道“我给你去端药。”
“傻丫头,端什么药,不是刚刚用过药吗”
“那我给你区端汤”
穗儿又是想要起身,顾衍之则是抓着她的手,面上依然是好看的轻笑着“方才已经很饱了,再喝汤,也喝不下了,你陪我安静的坐会儿便好”
“”
其实顾衍之这话的意思仿佛是真的没什么,毕竟顾衍之好像是刚用过膳没多久,也用过药没多久,但穗儿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到了方才二人在床上的那些亲密举动,不知怎地,脸又红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顾衍之,见顾衍之没有看她,她偷偷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偷偷摸摸的小举动,没让他发现,也没有让他看到自己乱想而脸红了,
她赶紧深呼吸了几口气,面上故作正经的坐在床上。
而她自以为小聪明的举动,却是引得顾衍之心底再次偷笑了起来。
这屋子,如今就他和穗儿二人,他除了看穗儿,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看了,如何会发现不了她的举动呢。当然,他还是照顾穗儿的心理,就怕将人给弄害羞了,到时候恼羞成怒跑掉了。
顾衍之把玩着穗儿的小手,当然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安静的一直坐着,没过一会儿,他便是开口问道“穗儿,我记得,你的生辰,快到了,这是你几岁的生辰啊”
前世顾衍之倒是从来没有注意过穗儿的年纪,只记得比他身边的其它女人都要小些,生辰,更是没有注意过,毕竟一个妾室的生辰,还真不会让他在意。
而今世,柳秀妍当初将穗儿的卖身契给了他,上头是记载着穗儿的生辰,只记载了穗儿被卖时候的年纪,也没有她如今的年纪。
所以,顾衍之才有有这么一问。
穗儿听着顾衍之的话,愣了一记,倒是不妨顾衍之突然提起了自己的生辰。
其实与府里不少被卖身为奴的婢女不同的是,她是记得自己的生辰与年纪的,毕竟她当初被卖,是家中迫不得已,从小到大,她都是家中最宝贝的女儿。
便是被卖了,这些年来,家里都始终记得她的生辰,每逢她生辰之时,都会带上家中最好的东西作为礼物,给她带来。
而年纪,一晃眼,她也快要及笄成年了。
穗儿并没有隐瞒顾衍之,轻声说了“生辰自个儿这些日子倒是忘了,但今年,确是我及笄之年。”
“及笄”
顾衍之闻言,愣了,他打量着穗儿,心中一时又惊又喜。
穗儿的摸样瞧着,年岁甚小,他原本以为,自己还需多等几年,才能等到穗儿成年,却是没有想到,穗儿竟然马上就是及笄之年。
女子及笄,便是成年,便可以嫁人了。
但顾衍之的目光又落在了穗儿的身上,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虽然已是及笄之年,可不知道穗儿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吃的不够好,模样瞧着,比同龄的女子要稚嫩一些,虽然自打来了他的院子里,在他的呵护下,长开了许多,可还是带着几分孩子气。
对这样的穗儿下手,他自己心中也难免有罪恶感。
罢罢罢,至少比预期所想,要好上许多,顾衍之想着,倒是打定主意,近来定要好好盯着穗儿用膳才是。
穗儿可不知这会儿顾衍之是打着主意赶紧将她喂饱喂胖喂大了好吃进肚子里。
只是在顾衍之提到她的生辰时,脑子里却是想到了家里。
当初她的父母兄长来寻她的时候,声声切切诉说着各种希望,她也是满口答应,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可是谁知道计划赶不上这等变化,她到底还是自己走到了顾衍之的身边。
虽然她不后悔,心中却始终觉得愧对自己的父母,更加有种无法与父母交代的感觉。
她难以面对父母希冀的目光。
穗儿想着,倒是没有继续与顾衍之谈情说爱的笑容,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顾衍之观察到了穗儿的神色,便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穗儿没有如实说出,这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便会自己解决,倒也没有想过让顾衍之替她一起烦恼。
“又不说实话,这是还将我看做外人”
顾衍之可不打算就此放过穗儿,虽然他知晓穗儿并没有这个意思,可他想要知道穗儿的一切,包括她的喜爱与烦恼。
“不是,只是这事儿,我自己能解决。”
穗儿抿着嘴,心中虽然有些烦躁,但还是照实与顾衍之说了“是我家里先时我便说过,家中是希望我能够赎身回家的,所以当初我才会想法设法远离你,家里父母兄长还在盼着我回去,我先时也允诺过,可是如今,只怕父母兄长会失望,我会自己好好与他们解释的。”
穗儿说着,面上露出了故作轻松的表情,显然是不想让院子跟着一起担心。
但是顾衍之又哪里看不出她的强颜欢笑,他摸了摸穗儿的脑袋,只是笑道“你是女孩子,便是赎身回家去,也是早晚要嫁人的,嫁给了我一样可以回家去”
这哪里一样
穗儿抿了抿嘴,心中忍不住想着,自己若是回家去,先且不说嫁人不嫁人的事情,便是嫁人,家中父母兄长只怕也不会舍得让她早早嫁人,更加不会将她嫁的太远,只怕会在同村边上寻一老实可靠男子,把她嫁了,日后还是一样可以常常见到父母兄长。若是那个男人待她不好,父兄定然也会给她出头。
而顾衍之他高门大院,如今身份又变成了皇亲国戚,她自然不可能被他明媒正娶。
而父兄远离,即使她也相信顾衍之是会真的待她好,可是家中只怕还是忍不住要惶恐担忧。
但是如今她已经做了这样的选择,便不是她能够后悔的。
穗儿也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这样的想法,她便不想说出来,只会让自己不好受,也让顾衍之不开心。
所以,对于顾衍之的安慰,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它。
顾衍之看出了穗儿的不以为然,但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只因为这个言语上的解释,不过是苍白无力,真正能够让穗儿放下心来的,还是他日后的行动。
他只是握着穗儿的手,依然什么都没有说。
他从不担心自己与穗儿之间的感情,更加不会怀疑自己日后对于穗儿的好,也就是因此,所以他现在只考虑一件事情,如何给予穗儿日后最好的一个保障。
他必须强大起来,给予穗儿最好的依靠才行。
随着顾衍之养伤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伤势也渐渐愈合,从原本只能躺坐在床上,到慢慢由人搀扶着站起来,直至如今靠着自己,也能够站起身来。
而顾衍之一日日好起来,最高兴的人,除了穗儿,还有皇帝。
原本因为顾衍之身体缘故被拖着的册封典礼,也如期举行,顾衍之果然被册封为大皇子,名字未改,只改了姓氏,然后刻入玉蝶之中,记在皇后的名下。
至此,世间也再无顾衍之,有的只有大皇子萧衍之。
随着萧衍之被册封,也影响到了后宫里,甚至是前朝中许多人的情绪。
说来倒是奇怪,其它皇子对于萧衍之被册封的事情表现的十分坦然,甚至在庆典当日,还能坦然恭喜萧衍之,倒是萧言律,却是有些绷不住了。
与萧衍之做着表面的和气,私底下,动作越发频繁,这些也都是在萧衍之底下暗卫调查所得。
当然,若说萧言律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便是主动去了御书房,寻皇帝求了差事。
按照本朝规矩而言,一般皇子入朝办事,皆是在成亲之后,毕竟先成家后立业。
只要待皇子成亲,皇帝便会默许皇子入朝。
而萧言律的亲事,先时便已经被提前过,其实如今距离他成亲的日子,并不算长,这自也意味着他入朝的日子,也不会很长。
可萧言律却是等不及了,尤其是在看到萧衍之改了姓入了玉蝶后,更是寝食难安。
他也不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任何的错误,入朝办事,意味着自己也能够执掌一方权柄,尤其他与皇帝求了差事,而皇帝也算器重,给了他工部的差事。
如今六部中,工部自然不能与户部、吏部这等部门相比,但比之礼部兵部这类如今清闲部门,却是好上许多。尤其朝上大型水里土木建设,工部所能掌握到的权利,比他所想的还要多得多。
而萧言律上任后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对他府邸的修整开始动工。
这事儿,倒不是萧言律以权谋私,或是有意为之,而是工部那群人下意识所为。毕竟萧言律如今来了工部,身份尊贵,底下官员不介意讨好于他,听闻他的府邸如今动工缓慢,抽调一部分没那么重要的人手过去修个府邸,对于工部匠人来说,完全是大材小用。
而此事对于萧言律,更是半推半就,按照规矩而言,其实工部抽调一部分帮助皇子修建府邸,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萧言律的确是挺窝火这件事情,尤其是在一旁萧衍之的府邸修整的光鲜亮丽,而他的府邸还是灰扑陈旧的情况下,这种情绪更是难以控制。
原本,萧言律还能够安慰自己说,到时候自己的府邸是皇子的规格,而顾衍之修整的再快,那也不过是大臣的府邸,可偏偏如今萧衍之享受的,是和他同等的规格,这便让他的心情有些微妙了。
当然,萧言律在点头应允下这件事情的时候,内心还有几分忐忑,唯恐他的父皇责怪自己以权谋私,为自己行方便,当然他又不愿意自己去皇帝那头禀告这件事情,便是让一个懂眼色的官员去担了这个任务。
那官员拍着胸膛与萧言律保证,随后又告知萧言律自己已经与皇帝禀告过这件事情,而皇帝并没有阻止。
萧言律到底小心谨慎,并不敢全信,自己寻了一个机会,求见了皇帝,又说起了这段日子自己在工部所做的一些事情,皇帝心情很是愉悦,还赞扬赏赐了一番萧言律,如此,他的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工部,的确如萧言律所想的一般,是个极好的地方。
如今国库充盈,朝上对于工部兴建之事,又甚少有反对意见,各部只会支持,绝不会使绊子,而工部的工程,在萧言律来前,其实已经兴建了大半,萧言律过来后,几乎是捡便宜一般,一座座新建好的工程被写成功绩折子递上后,里头首要提到的功绩人物,便是萧言律。
连萧言律自个儿都被夸得飘飘欲仙,仿佛他真的成了折子里那个亲赴第一线,从工期开始到结束,吃住都在工程地里的那个一心为民的好皇子了。
当然,萧言律也不是没有做过工作,毕竟是刚入朝,积极性甚高,又一心想要做出成绩来给皇帝看,他的确是有好几次吃住都留在了工部里,不眠不休跟着工部的人一起讨论方案、监察工程
也因为萧言律的这个态度,皇帝明知底下递上的折子水分甚多,却也不介意大肆赞扬赏赐萧言律。
毕竟是自己娇生惯养、又一惯疼宠的儿子,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会去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只是皇帝却是不了解萧言律的性子,在一味的追捧中,他自我感觉,越发良好。
以至于在工部的几名官员偷偷给他送了银票礼品之时,他犹豫再三,竟是大着胆子收下了。当然,这并非是萧言律不够谨慎,而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见钱眼开,这些时日,他为了笼络底下人,动作甚多,花钱的地方,自然也多了起来。他手头本就紧的很,平时就靠着贵妃给的那些银钱勉强度日,如今乍然见到这么一大笔财富,如何能不心动。
他在收的时候,心中是有些慌张的,可如今他已经到工部数月,这些工部的官员,他自认为已经收为自己人,而在那些官员提及,这原本就是工部里头的惯例,每一项工程,在购置材料、使用人工时,都会有一笔相应的款项留作自己内部时,萧言律心动了。
他想的是,既然这个惯例在工部已经有这许多年了,那他如今不过是入乡随俗,随了大家的规矩罢了。他若是不收,只怕底下这些人心中不踏实,指不定就生了二心。
他如此,不过是为了收复底下人心罢了。
当然,萧言律也是有脑子的,这钱财是收了,却没有马上动用,即使手头上再拮据,他也咬牙没有动,继续静观其变。然后,他看着工部的官员当真是个个富得流油,平日用度奢侈、底下私财甚多,然后一项又一项的工程结束,一笔又一笔的钱财送到了他的手中,他生生熬着,又见上头没半点风声草动。
他终于忍不住,动用了其中一小笔的银钱,这笔银钱动用后,仿佛是砸入了汪洋大海之中一般,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口子一开,萧言律终于忍不住了,他也终于体会到银钱不愁的感觉。
渐渐的,他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送到张家的礼物,一次比一次名贵,连对待顾贵妃,都变得大方了起来。
顾贵妃倒是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也追问过萧言律。
萧言律对此,如实招待。
顾贵妃心中略有几分忐忑不安,倒不是觉得这样做不对,而是怕被人察觉,对此萧言律拿出了工部官员说与他的话语安抚了顾贵妃,也让顾贵妃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但顾贵妃到底比萧言律小心,只叮嘱他,便是伸了这个手,但花钱的时候,万万不可高调,毕竟盯着她们母子的眼睛可不少。
萧言律对此,深以为然,倒不像先时那般张扬,反倒是低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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