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了一个周, 舒湄渐渐习惯了依偎在傅津北的怀里入睡。
早上翻个身, 探出的手扑了空,原本缩在被窝里熟睡的人没有摸到熟悉的温度,秾长的睫毛颤了颤, 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有型的脊背, 精壮的腰身上没有丝毫赘余,手臂上凸.起的健硕肱肌消失在黑色衬衫下。
男人动作优雅地系上扣子,转过身却对上一双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瞧的眼眸,手中动作微顿, 随后系好了扣子在床边坐下。
“吵到阿湄了”
窗帘紧闭,些许的晨曦从缝隙中钻进来,卧室里光线暗淡。
舒湄摇摇头, 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望向他眼神里流露出郁郁的不舍。
“又要去上班吗”
每天好早好早津北就起床走掉, 都只有她和冯妈在家里, 好无聊的, 盼到晚上她都困了他才回来。
“嗯,再睡会儿”
她撑着手从被窝里爬出,依赖地环上他的腰,闷声说到。“可不可以不要去。”
女孩儿话语里的依赖取悦了傅津北, 他伸出大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落下轻吻。
“不上班, 怎么来娇养我的阿湄。”
听他这么说, 舒湄抬起头。“津北, 我是不是特别没有用,别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只有阿湄什么都不会,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会呢”他握上她无力垂下的手,轻轻摩挲。“阿湄有一双巧手,可以画出最美的风景。”
“可现在不能了,好笨的……”
“会好的。”
舅舅说没关系,津北说会好的……她知道他们都在安慰自己。
“阿湄也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实际上傅津北已经让人去寻找合适的人来教阿湄重新学习绘画,只是要找一个符合他要求的资历深,有耐心的并不是那么容易。
一根纯黑的领带递到她手上,舒湄诧异地抬眼,听到他说。
“帮我系领带。”
眼里晦暗的光变得明亮,她重重点点头,握着领带从床上站起身。
男人总是一身西装,每次舒湄趴在他怀里就喜欢拽出里面滑滑的领带,放在手里缠来绕去,有时候扯得紧了,傅津北索性取下来让她玩儿个够。
久而久之,看着他系领带,舒湄也学会了。
高大的身影立在床边,女孩儿娇小的身体站在床上,低垂着眼眸认真且专注地替他打领带。
傅津北幽深的眼眸一瞬不转地凝视着她,多少个午夜梦回的夜晚,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像现在这般的温馨。
他的小妻子像无数寻常的夫妻一样,每天早上目送着丈夫离开,夜晚踏着满天星光回来,亮着光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等待的人儿满脸欣喜地扑进自己怀里,美好地让他心生满足。
如同完成了一道神圣的使命,舒湄将系好的领带抹平整,让它服帖地靠在衬衫上,随后舒了一口气,扬起大大的微笑。
“好啦!”
眼带赞许的目光投向她,傅津北勾起唇,捏了捏女孩儿柔软的脸颊。
“谁敢说我老婆没有用的没有比阿湄的领带系的更好的人了。”
被夸奖的舒湄开心地不得了。“那阿湄以后天天帮津北系!”
“好。”
伸手揽住小妻子的腰肢,傅津北贴近几分,两人的呼吸粗粗浅浅地交织在一起。
“老公要走了……”
在男人这些天坚持不懈的晚安、晚安吻后,舒湄心领神会,不假思索地撑在他的胸前,低头印上一吻。
“早点回来,阿湄等你。”
眸色浓深,傅津北按住那颗要离开的小脑袋,加重了唇上的吻。
十几分钟后才一脸餍足,神情气爽地从浅云湾驱车离开。
闲来无事的舒湄吃过早餐,陪着点点玩了一会儿,就一个人扎进了画室。
画板上是昨天画了一半的半成品,她攥着笔刷仰起头看了眼墙上的那些作品,沮丧地不敢再看第二眼。
会好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时时回荡,她抿起唇坐直了身体,眼神愈加坚定起来。
津北说自己可以,那她就一定可以的。
阿湄并不是一无是处的,那么好看的也是自己画的,她肯定还可以画出更好的……
窗户半开,徐徐微风涌进来,吹拂着女孩儿的发梢,阳光下一双琥珀般剔透的眼眸专注地随着手中握的笔刷在画板上缓缓移动。
见屋内没动静,冯妈来看过好几回,专注的女孩儿都未曾察觉,她弯起唇目光欣慰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轻轻关上门去忙自己的事。
中午时,舒曼来了,听冯妈说人在画室里,就径直上了二楼找到房间推门而入。
跳跃的阳光里女孩儿一袭白色长裙静坐在画板前,手上笔刷不停地轻描细抹,不时地飘来几声喃喃自语。
“好丑……”
“怎么奇奇怪怪的呢……”
舒曼放轻脚步,走上前。
临窗的画板上描绘的是一副窗外花园的风景,比起之前她看不懂的胡乱涂鸦,显然进步了很多。
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弯下腰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正沉浸在自己小世界的舒湄霍然一惊,手上的调色盘没握住,“啪嗒”倒过来扣在了膝盖上。
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笑声,惊魂未定的女孩地回过头就看到想念的人立在身后,顾不得花乱的裙子站起身,拉住她开心极了。
“曼曼、曼曼,你来啦!”
舒曼这才看清她裙子上的惨状,挠了挠鼻梁,指着上面的颜料。“对不起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