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书, 静书——”怀中的人身体滚烫,寝衣都被汗水浸透了,面色潮红, 一看就知道是发了高热,江成瀚担忧地不行。
颜静书不适地蹙着眉头, 没睁眼,只轻轻哼了哼,低声虚弱地溢出了几个字,“……热, 好热……”说着还伸手去扯被子。
江成瀚忙按住他的手, 将人用被子包好,随后拿过衣架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往前院而去。
在前院倒座房里寻到郑二的房间将人叫醒,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来后, 江成瀚就转身又去了厨房, 打了一盆水端着回到了卧房里。
此时纹锦纹绣两个听过江成瀚的动静也已经起来了,正围在颜静书床前不知所措,见江成瀚回来忙让开了位置。
江成瀚也没有同她们说什么, 只将水盆放到了床头的小几上, 随后取了一块手巾在水里浸湿
气稍稍拧干后, 搭在了颜静书的额头上, 又替颜静书掖了掖被他挣开了一些缝隙的被子。
看着颜静书难受的样子, 江成瀚眉头紧锁, 心中又是担心又是自责, 脸色十分的难看,一旁
纹锦纹绣大气都不敢出,只立在一旁守着,等江成瀚的吩咐。
帕子换了有七八次了,眼看颜静书的身体都开始打起了哆嗦,郑虎还没带着大夫回来,江瀚
成急得不行。
他站起身,从衣架旁的柜子上拿了自己的令牌交给纹锦道:“你把这令牌拿去前头给郑虎,
让他拿着拿着令牌去都督府,报上我的姓名请府里的周医师来。”
纹锦忙接过令牌,应了一声后,提着裙子就快步走了出去。
江成瀚又让纹绣再去打盆水来,自己则坐回了床边看着颜静书,边给他擦汗换手巾。
“……不、不要,成瀚……不要……死……”颜静书烧得越发厉害,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胡乱地摇着头,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眼角甚至留出了眼泪。
江成瀚心疼地不行,忙握住了颜静书手,又凑近了些,待听清楚了颜静书的呓语,不由微微
睁大了眼睛。
颜静书还陷在梦魇中无法自拔,抓着江成瀚的手用力的指节都泛了白,在江成瀚的手背上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印,“……不要死……不要……我回来了……我会救你的……我不会、再让你死了……”
呆愣了足足有半晌,直到纹绣打了水回来,江成瀚听到动静才回过了神来,压抑着心中骤然翻起的波澜,他俯下身贴到颜静书耳边,低声安抚道:“我这在,我没死,没事的,别怕,我永远都不会死,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不怕……”
江成瀚一直说着,一声又一声不曾有片刻的停顿,就这么说了好一会儿,直接他都感觉到有些口干了,颜静书才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身上的高热还没有退,但眉头却稍稍舒展了一些,没有再继续梦魇呓语,只是抓着江成瀚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
见颜静书平静了下来,江成瀚便抬起了身子,而后微微垂首,看着昏睡中的颜静书,眼底是是让人看不懂的复杂难辨。
“大人,郑虎带了都督府的周医师来了。”纹锦有些气喘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成瀚蓦得回神,忙道:“快,快请进来。”
很快,郑虎便带着一位五十来岁着石青棉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江成瀚还被颜静书抓着手,无法起身相迎,只得道:“还请周医师见谅,实在是内子病发突然,又很是严重,才不得不漏夜惊扰,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江校尉客气了,治病救人乃为医者本分,何来麻烦之说。”周医师忙道,他自然是认识江成瀚这个寇世均身边的红人的,虽是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从床上生生叫了起来,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况且江成瀚又都这么说了,他心里也就更没有什么好不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