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大海能咋样
必须原谅他啊!
朱一飞趁机又提“换缝纫机”,一直冷眼旁观的郭向阳,说话了:
“朱副主任,咱们是干部,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别贪小便宜,别做让群众戳脊梁骨的事!”
朱克文讪讪,又扇了蠢侄子一巴掌,让他马上带着缝纫机滚蛋,别杵在公社丢人现眼。
甘露看得解恨,刚要招呼傻爹一起坐上牛车,返回芦庄,白云中学的校长佟国庆,突然走了进来,跟卢南樵商议学校一起伤人事故、一起互殴事故该如何处理。
卢南樵趁机把甘露喊过来,介绍给佟国庆:
“佟校长,这位是甘露同学,芦庄生产大队支书甘大海的女儿,她本学期因病休学,开春想返校复学,麻烦你安排一下。”
佟国庆答应了,问甘露的功课:
“你休学半年,耽误了一整个学期的课程,复学能跟得上趟吗”
甘露信心满满:“没问题!我成绩好得很。”
佟国庆尬笑:“那好,后天就是初三年级期末考试,如果甘露同学有信心的话,可以来参加,先摸摸底。”
甘露迟疑。
倒不是怕考不好,是天寒地冻,她来一趟公社不容易。
别的学生都是住校,她得大老远从芦庄跑来跑回,天寒地冻,忒遭罪了。
卢南樵误会了她的犹豫,以为她吹牛皮被噎,胆怯了,表情似笑非笑。
甘露气闷,一口答应:
“行!佟校长,我会准时参加期末考试,凭自己的实力复学。”
佟国庆离开,甘露瞪着卢南樵:
“刚才在楼下,你怎么只让姓朱的给我爸道歉,不给我道歉,他调戏的人是我,不是我爸!”
甘露不满权益被无视,据理直争。
卢南樵不以为然:“你一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要求”
甘露:……
姐不跟蠢头蒜说话!
父女俩去公社食堂蹭了一顿回锅肉,眼看过了中午,想早点回村安置,招呼老驴头一起赶着牛车,冒风碾雪颠簸三个钟头,终于返回芦庄。
放眼四望,池塘、院落、树冠、村道,全都覆盖上厚厚一层积雪。
不怕冷的熊孩子们成群结队,在雪地上嬉闹玩耍,觅食的麻雀蹦蹦跳跳,偶尔站不稳滑了一跤,摔得萌萌哒。
甘家用篱笆围绕的宅院,也一扫平日的窘酸,变得冰雪晶莹。
甘露出门浪几天,波折起伏,晓得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雀跃着推开院门,迎面撞见一个陌生……少妇!
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姿容婉丽,气质恬静,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有一种江南水乡莺飞草长的潋滟。
头发不像一般村妇盘在脑后,剪成了齐耳短发,刘海烫成时髦的空气式,别着蝴蝶发卡,身上穿着橘红色灯芯绒棉衣,长款,对襟,脚上还有一双圆头皮棉鞋。
按70年代的标准,相当时尚了,自家啥时候又添了一门阔亲戚
甘露面露疑惑,沙雕爹却面露喜色,颠颠上前打招呼:
“菱子,这大冷天的,你咋过来啦来多久了”
“姐夫回来了我听村里人说,你们去沪城走亲戚,还以为是去我那儿了……”
说罢又看着甘露:“露露又长高了,见了小姨怎么不喊人,不认识了”
“这丫头,前阵子磕破了脑袋,到现在还稀里糊涂,好多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他边说边催促甘露喊人,丝毫没察觉女儿呆若木鸡。
相比傻爹的屁颠屁颠,甘露很丧,再一次觉得自己穿了个假剧。
她的到来,改变了原主父女的炮灰命运,开辟了属于自己的故事支线。
燕妮、卢南樵、王安生、金士钊、姑妈……接连冒出加戏的npc。
还有那个老驴头。
一照面,甘露就觉得他不对劲,果然,返村的路上,人家跟老爸打起哑谜。
一个问:“人……还好吧”
一个答:“还……好,活着。”
一个丧:“活着就好啊,活着……就有奔头。”
甘露结合傻爹当时颓丧的脸、泛红的眼,还有老驴头的唏嘘沧桑,断定这俩人有猫腻。
他们嘴里的“人”,八成就是指甘金花。
傻爹曾经信誓旦旦保证:村里也好,公社也好,没人知道他跟甘金花的姐弟关系。
那这老驴头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