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被放出来,朱堇早就翻篇,孩子都会跑了!
甘露乌鸡鲅鱼。
卢南樵也苦笑,告诉她一个还没有实锤,已经露出苗头的丑事:
“春雷的姐姐,宋春雨,想把朱堇介绍给弟弟当女友……”
甘露日了狗。
“朱堇不是看上你了嘛,这么快就改主意”
她的感情是橡皮泥,想捏圆就捏圆,想搓扁就搓扁
节操呢
坚持呢
真爱呢
都喂狗了吗
卢南樵看得淡,牵着甘露的手一起去餐厅吃饭,路上还买了一袋山竹。
朱堇转移目标,主动放弃追求他,他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姑娘也好,她的家人也好,做事都缺乏底线,为了达到目的,敢把对付梁学松的办法,在甘露身上也来一回。
甘露虽然机敏,年纪小,性子又躁,他稍有疏漏,就可能被算计到。
现在朱堇另攀高枝,彼此安好。
虽然入了秋,天气依然燥热。
餐厅里,卢南樵点了一份梅子熏鹅,一份芙蓉菜心,一笼清蒸杂蟹,一大碗绿豆羹。
等待上菜的空隙,他剥山竹喂甘露,劝她不要跟詹家怼上:
“这件事,很难挽回了,劝劝你小姨,这婚……就离了吧。”
越是拖延,詹家的手段越激烈,阮红菱越吃亏。
甘露当然是主张离婚的,可惜她不是当事人,小姨现在,把詹春雷当成救命稻草一样抱着,死也不肯松手。
詹春雷呢犹豫不定。
他杠不过全家人,也没底气跟全家人杠。
就那么一点点情分,一点点犹豫,帮不了小姨,还害惨了她。
甘露现在,只想依法判决,小姨她犯了多大罪,就判多大刑,谁都别想凭空整人。
她把这个态度告诉卢南樵,卢南樵默然,没说什么。
霜降那天,小姨的生日。
她手腕上的割伤,耿直妈照顾地仔细,快要痊愈了。
上次闯进来的几个蜀黍,再次冲进来,把人抓走,收押。
詹春雷不在现场,被他姐姐支出去买生日蛋糕,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地狼藉。
警车嗷呜,他把自行车骑得飞起来,也是追不上的。
阮红菱收押的时间,比前婆婆晚一个多月,判决却在同一天。
余佩兰判十年,她判两年。
一个害对方终身不孕,一个害对方面目全非,这个量刑,很公平。
认真算起来,阮红菱还被高拿轻放了,没把她持刀伤人的事,往“杀人未遂”上靠,只说她“受害在先,失控伤人”。
两年刑期,既能给詹家足够的操作空间,又能平息汹汹流言。
甘露这边,也无刺可挑。
庭审结束,阮红菱连跟亲人告别的机会都没有,被押上警车,直送牢房。
詹家那边来听审的人,除了詹春雷,他妈、他姐也一起过来了。
詹妈四十多岁,文工团出身,哪怕上了点年纪,五官依然有娇媚痕迹,说话也轻声慢气。
甘露还听见她尅女儿“死妮子”、“不懂事”,明知道弟弟打小就是一头倔牛,还强按他的头,伤姐弟感情,落人口实。
“小的时候,你们一个锅里摸勺子,不分你啊我啊,长大了,结婚了,就是两家人,那个阮红菱再怎么不好,也是他欢天喜地娶回来的媳妇,热乎劲还没过去呢,你强出头做恶人,万一那丫头想不开,真寻了死,你弟弟得恨你一辈子……”
甘露还要再偷听,卢南樵找过来,摇摇头,牵着她一起离开。
“我已经跟监所的人打了招呼,这些天会重点监控你小姨,安抚她的情绪。”
甘露嗯嗯。
两年牢饭而已,说长很长,说短也很短。
詹春雷又信誓旦旦,保证不会跟小姨离婚,一定会等到她出来,亲自接她回家。
不管他能不能真的做到,暂时有这块小甜饼吊着,小姨也有个盼头,熬着熬着就习惯了。
赵秋玲作为“结扎门”的知情人,早早跟着父母逃回昆城,没有出庭作证,寄来了一份口供,从头到尾陈述事情经过。
那天她逃出梁家,跑去剧院大门外,要曝光秘密,余佩兰劝说无效,拿出手帕对她下了迷药。
甘露傻天真,还以为她突然软倒,是哭脱力了,原来是中了暗算。
揭发余佩兰的那个小护士,傲然出庭。
甘露认出她,就是那天在芭蕾舞剧院门外,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的美眉之一。
见到甘露,她颠颠上前打招呼,套近乎,骂余佩兰“丧尽天良”,活该蹲班房。
“才判了她十年,太轻了!像这种医德败坏的小人,就该吊销行医执照,关一辈子不放出来!”
看甘露默然不做声,她讪讪撇清:
“我真不知道你小姨是阮红菱,平时也没见你们走一起,也没听别人说起过,如果我早知道,那天在剧院门口,就悄悄告诉你了……”
甘露苦笑。
小姨被结扎这件事,只要发生过了,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又有多大意义呢
迟早要爆的雷,早一天爆出来,早一天接受现实,早一天琢磨出路,强过蒙在鼓里。
出了法院大门,甘露瞄见一辆眼熟的轿车,看看车牌,果然是卢爸那辆。
她纳闷,问卢南樵:
“你爸来法院干嘛”
卢南樵轻笑:“他要不来,你小姨恐怕就不止是判两年了,有人递了私条,明写了让判她十年。”
甘露觳觫。
十年,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真要这么判,小姨绝对撑不到刑满出狱,早晚寻死。
她问卢南樵:“是谁递的这个私条,姓詹的,还是姓朱的”
“还没问过我爸,不确定是哪一家,猜测两家人都是这个态度,两年有点短,春雷未必会死心,朱堇也未必有本事拿下他。”
蜀黍堵上门之后,卢南樵担心事情激化,主动找父亲帮忙。
“我爸给春雷的爸爸打了电话,他表态说依法办案,不参与,不徇私,结果还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