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二人走出很远,陆绰才回过神一般抢过一个侍卫的弓箭,对准阮棠的后背“嗖”一声放了出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陆绰常年沉迷酒色,于武术之上无甚造诣,这支箭虽然劲道足,准头却小,直直奔阮棠的小腿而去。
“嘶——”阮棠突然吃痛,停下脚步。回头望时,只见一支箭挂在裙摆之上,她掀起裙摆,发现裤子上有斑斑血迹。
箭伤不深。
陆绰追上来,举刀相向,神情暴躁:“朕得不到的东西便毁了它。”
凛冽刀锋反射着寒光,向着阮棠迎头劈下,阮棠惊惧之下退后两步,却听得“叮”的一声,陆绰手中的剑应声而落,“哐当”掉在了地上。
一支箭拦腰劈过,同长剑一道掉落在地,箭镞的寒光不遑多让。
“皇叔”陆绰的神色心虚不已。
陆恒纵马上前,低眉睇他:“孤猎了几只白兔,要带阮棠去挑几只。”
简单的两句话,阮棠今日听到了三次。
第一次是陆绰的蒙骗,第二次是拓跋弘的威胁,第三次是陆恒的警告。
陆绰听得这句话,面上的心绪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理直气壮。
“皇叔总是藏着掖着不把阮棠送给朕,朕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送给你”陆恒简直被他的厚颜气笑了,“孤早说过阮棠并非家妓,陛下听不懂吗”
陆绰指着阮棠振振有词:“朕早打听清楚了,阮棠是瘦马出身,是专门培养了给达官贵人做玩物的贱流。贱流与物什何异既然皇叔不肯出让,那朕只好毁了她。”
“身份高贵的贵女陛下也喜欢过很多,孤没见陛下对她们长情过。”陆恒目光流转,阳光在他眼眸之中闪耀,“阮棠,孤要定了。”
今日他言辞尤其强硬,打从见到陆绰之后,他便一直以“孤”自称,全然没有了往日地位的桎梏——在他眼中,陆绰便是个草包,若不是先帝先下手为强做了皇帝,这皇位怎么也落不到他手里。
齐王的几个嫡子,个个文武并举、温良谦恭,比起陆绰这个草包来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对陆绰的嫌恶,是从来不加掩饰的。
他将阮棠拉上马,朝拓跋弘拱手致谢:“多谢王子相救。”
拓跋弘的礼数也如同他的人一般冷而周全:“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