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看着戴维接话,脚步轻轻一动便踏着地上的月光走到戴维眼前。月光洒在他的背后,为兰格轮廓分明的脸庞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戴维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睛,那双散发着浅淡金色的眼睛此时又变了模样。它们被沉淀,被凝固成琥珀的蜜色,甜蜜又黏腻,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生活总是麻木不仁,自由的灵魂被迫遗忘前世所有的理性,坠入水中形成这愚昧而麻木的肉体。”兰格又移开了步伐,侧对着月光让他的脸庞一半明亮柔和一半晦暗凝涩。
“而我们帮助他,让他从肉体的拖累中解放,让他重新获得自己自由而完满的理性,让他们以一种更加高纬度的方式――以一种永恒的方式存在于世。”
对,就是如此。戴维沉迷地看着投在对方眼中的月光,那些珍珠一般柔和的月白色光线让他金色的眼睛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戴维点头,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双浅金色的琥珀。
杀了他。
“fbi已经快要找到你了,你该准备逃跑了。”兰格错开一步将避开对方的目光,视线放在自己的画上,平静地提醒戴维。
“我知道,兰格。”戴维如梦惊醒,慌乱地抹了把脸,“我不在意那些,你知道的兰格,我们还有一幅作品没有完成。我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兰格,我们可以开始了。”
准备什么兰格审视自己未完成作品的目光一顿。
戴维拿出手机递到兰格面前,上面正放着一段录像――一个女人被绑着,无助而绝望地哭喊。
兰格认识她,那是他的同学,也是他少数几个朋友之一,同时也是告诉fbi那些犯罪现场和兰格的画一模一样的人――她曾经有幸见过兰格的画。
他绑架了她,一个无辜的人。而兰格讨厌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讨厌把别的什么人牵扯进自己的游戏中。
“你看,它还不错吧”戴维笑了一声,“一个叛徒,泄密者,没有比她更适合的材料了。怎么样兰格,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让我们一起完成我们最后的作品吧!”
“当然,戴维。”兰格笑着答应,眼底却一片冰冷。
与此同时,bau小组。
所有人都忙碌不堪,他们的举报人――举报兰格拥有那些画的人失踪了。在这个紧要关头不得不让人把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她在哪儿呢她被凶手绑架了吗她已经遇害了吗她已经...被做成新的用彩色玻璃做装饰的雕塑了吗
不知道,现在的每一秒对于bau小组来说都是对一个年轻生命的抢救。
“嘿大伙,我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加西亚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我根据诺曼先生提供的信息进行了重新筛选,然后我找到了这个――”
“戴维?伊万斯,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们要找的家伙,但是万能的小仙女多留了个心眼,然后――我找到了他的生母,两周前在华盛顿死于入室抢劫,案卷上记录了一条失踪的翡翠项链。”
电脑上加载出来一张翡翠项链的照片,和兰格收到的一模一样。
“戴维本人没有绘画爱好也不具有医学知识,但是他的生母家有不少艺术收藏品,并且他早早去世的生父是一名医生。我们之所以没有找到他是因为他早已过继给姑母,而关于他亲生父母的一切被人从档案上抹去了。”
电脑屏幕上刷新出一份档案,年近四十的男人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面容阴郁带着孤僻。
戴维?伊万斯,父亲早逝,和患有躁郁症的母亲在一起生活的童年充满了不幸的阴霾。直到十三岁母亲终于因为一次严重的家庭暴力被剥夺了监护权,从此以后戴维终于能离开华盛顿来到加州和姑母一起生活。
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和他的档案一样与亲生父母断绝所有联系,加西亚查到他这几年一直有购买前往华盛顿的机票,他依旧保持着和母亲的联系――或者说他依旧保持着对母亲单向度的怨恨。
“关于他母亲遇害一事,华盛顿警方认定这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案,但是...”加西亚调出几份文件,“我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戴维母亲被害时他就在华盛顿。”
霍奇点点头,“或许是他谋杀了自己的生母,而这也是他的刺激源。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家伙,他现在在哪儿,加西亚”
“让我看看,我这里有他今天上午的消费记录,非常新鲜,地点在――天啊,地点在诺曼家对面。”加西亚的声音颤抖着,“他一直在等他!”
“瑞德,打给诺曼确认他在哪里!”霍奇紧急下令。
“我打过了,电话转到了语音信箱。”瑞德焦急地按着手机,但是只能得到一句相同的请转语音留言。
“继续打。加西亚,定位诺曼的手机,看看他在哪里。”
加西亚手指翻飞,电脑屏幕上跳动出一串串字符,“已经在做了,给我一分钟,地点在…小木屋!他在小木屋!”
霍奇戴好配枪,锐利的眼神看向其他人。
“我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