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近抓过很多人的把柄。他本身的情报收集能力就很强,能用来威胁别人的事有一大把。恩威并济这一招他会用,因此被他操控的人多半是“心甘情愿”。
他有赌的习惯。赌这个人的未来会发展到什么道路上,赌那个人将来是能为他所用还是拖他后退。
没想到曾经随手偷了情报帮了把在父亲手下工作的青年升迁后,那家伙居然成为了迹部集团黑道方面的负责联络人,仅有一次看到过彭格列发过来的警告。
警告所有黑色方面的人不允许插手并盛町事物,原有负责区域全部让出。
迹部家与黑道只有几个联络人连着以防万一哪天有需要。因此那个人能给永近回报的只有并盛是彭格列管辖的这个信息。
能查得到并盛也是幸在电车上有监控摄像头。接下来永近周转多次到处找到掌握并盛本地监控的人有多麻烦就不多赘述。
并盛是个很复杂的地方。
明面上由并盛中学产出的风纪委员维持治安、背地里握权的是彭格列。
至于警察…也就处理些猫上树下不来的那一类事件吧。
鱼龙混杂中,在这片区域里永近也只有三个线人而已。
少到他无法得知为什么金木被炮打中就会消失,少到他无从了解彭格列火焰的神奇力量,当然也就不知超自然的平行世界等等。
因此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并盛捡回来那只当作慰籍金木不在的兔子…其实根本就是金木本人。
金木消失的不知道第几天的早上,永近一如既往从床上爬了起来。
和往常一样,快到迟到的点才起来。金木有种“自己离开了也不会给他带来影响”的错觉。
难过和欣慰半参的心情使得早上永近随手递过来的两片菜叶子都食之无味。
难过自己在好友心中的份量,欣慰要是自己以后真的不会再变回去了…也不会让英太过难受。
但是很快金木就察觉到了不对。
尽管在并盛时一闪而过的那种令人(兔)毛骨悚然的气息没有再出现,永近心情之黑暗饶是他这个给挚友上厚重滤镜的都能感觉到。
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有点笑的模样。日复一日,笑容渐淡,最后面无表情得让人心慌。
永近干脆学也不上了,后几天一直坐在家里沙发上,死死盯着玄关处,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黑发青年就会推开门一如往常地回来。
如果不是兔子饿了死活扒拉他的裤子,他都没想起要吃饭这件事。
兔子想要告诉他自己就是他在等的人,可是兔爪子按不开永近的手机打字。要想抓笔就更困难,单是笔帽他就打不开。而永近是不会把尖一头的笔放在兔子面前的,他就找不到机会告诉永近。
什么用爪子沾水在地上写字…除了吃饭,永近没那个兴趣理兔子的玩闹,所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趁着永近用电脑的时候跳上去打字兔子这么小个身体只会砸在键盘上乱按而不是用爪爪一个个平假名敲。更何况永近不想工作时被打扰…也就把兔兔关在了房间内。
不仅兔子的行动毫无进展,其实永近的行动也是没有了下一步。
他在焦虑。也在为自己的无力愤怒。
这不怪金木突然消失令人担心的。
是他目前手伸不到意大利这么远,才导致现在这个状况。
兔子手足无措,只能辛辛苦苦蹦哒到沙发靠背上,再蹭着永近肩膀亲昵安抚。
公寓里的灯没有开,昨夜睡前拉上的窗帘只透过了些朦朦胧胧的光。永近坐着,手支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抵着额头,垂眼沉思。兔子窝在他的颈窝处,以神奇的姿势扒拉着不让自己掉下去。
这些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告了病假,迹部有来敲过门,勉强觉得他没什么事就又走了。
通常吃完午餐的外卖后永近会一坐坐到晚饭点,但今天,时针还没有移动太多,他居然自己就动了起来。
百般无聊迷迷糊糊睡着的兔子猛然惊醒,脚爪一滑摔到沙发软垫上,懵了一脸。
永近起身转转脖子做个扩胸运动蹬蹬腿,骨头噼里啪啦地响。
“我太自大了……”他嘀咕。
诶
兔子不明白。
永近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所以他很多时候搞不懂挚友――好吧,是恋人――到底在想什么。
永近拿了手机想发信息,思考了以下还是打电话更加直接,在通讯录上翻找一下,就看到那个人的号码。
是谁金木好奇。奈何身体过于娇小,没踩在永近肩膀上时完全看不到他的手机屏幕。
永近不是个傻的。金木不见了的事情如果告诉迹部,金木回来之后肯定会自责自己带来麻烦。但都到这地步了还不告诉有更大力量的人,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他自大了。自大自己能用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件事。
焦虑和愤怒迷了他的眼,直到现在才醒悟。
幸好还不算太晚。
他在按下绿色拨出键前,另一通电话抢先打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