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阵静默后,倌倌略显疲惫的声音传出:“好,刚好倌倌也饿了,不如表哥在厅下备几盘糕点,我们边吃边说。”
厅内来客栈投宿的客人多不胜数,他那些私.密的话如何当着众人的面她分明是不愿和他单独相处!任道非面色黑沉,正要推门入内。
下一瞬,房门忽被拉开,睡眼朦胧的倌倌出了屋,一脸迤鹊男n嘟囔:“......好饿哦。”
女子状似撒娇的语气,令任道非心中一荡霎时有些心猿意马了,他怒意渐消掩饰的轻咳一声:“我房内有糕点,不若表妹先移步到我那”
被他识破伎俩的倌倌,垮着的小.脸一僵,微嘟着樱.唇,似艰难的问:“表哥找我什么事”
任道非被她敷衍的态度刺痛,不悦的按住她双肩,质问:“为何不愿做我的人”
“什么”倌倌被浑身冷意的男人吓了一跳,忙要挣开他禁锢,可他双手似铁钳般按的她浑身动弹不得。
“你爹的案子是圣上亲判,韩暮和圣上不合已久,他不会冒着得罪圣颜的危险替你爹翻案,你无名无分的跟着他,只会将自己搭进去自讨苦吃,为何不应下我的要求做我的妾是怕我对你不好吗”
“.......”倌倌。
这什么都跟什么啊
完全鸡同鸭讲的倌倌微冷了声音,“表哥你先放开我,我再回答你。”
她话虽这般说,可一瞬间便想通了所有关窍。
怪不得柳时明会忽然出现在老宅,恐怕就是受任道非指使,游说她做任道非的妾吧
只不过......为何柳时明忽改了主意,对她说了那些话
不及她想明白,任道非非但没放开她,反而h怒道:“韩暮不过是贪图你美色想玩弄你,等不了几日,玩腻了就会把你抛掉,你何苦追着这样薄情的男人到南京”
任道非自己是男人,自然晓得男人对美色的追逐,韩暮将倌倌纳入房内贴身伺候,便是最好的力证。
“表哥,你先放开我。”倌倌攥紧袖中匕首,强装镇定胡诌道:“我去南京并非全是为了韩暮。”
“是么”任道非笑的危险:“到现在还不承认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引荐给韩暮。”
倌倌被男人眸底欲色吓到。
此时正值深夜,四下无人,若他想对她做甚么,太容易不过,便迂回道:“倌倌去南京去看望姨母,想问一问我爹述职期间的事,并非是找韩暮,至于表哥说的,倌倌今夜想一想,明日再给表哥答复,行吗”
听她语中松动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任道非面带喜色正要应下,忽的,一声迅疾的风声挟裹着千钧之势朝两人袭来。
倌倌尚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只闻一声凄厉的哀嚎声,任道非人已被那股力道撞翻在地,痛苦的捂着左手打滚,滔滔鲜血中,她终于看清是什么东西。
那是枚食指长短的小匕首,穿透了任道非搭在她肩头的左掌心,力道之大非凡人能比。这只手恐怕今后要废了。
倌倌心下疾跳,吓的忘记逃跑,懵在了原地。
下一瞬,一双皂色靴子停在两人跟前。
来人一脚踩住任道非受伤的手背,将那枚利刃从他掌中猛地拔.出。任道非身子猛地痉.挛下,咬牙恶狠狠的盯向来人。
“我说过,我的人不是你能惦记的。”
听到这熟悉至极的声音,倌倌愕然抬头,猝然撞入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
身穿玄色飞鱼服的韩暮,就着帕子轻轻擦拭手中残留鲜血的匕刃,白色帕子被血色染的点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韩暮黑眸掠过她脸,声音不温不热的却似冰冻三尺:“下一个,该你了。”
“......”倌倌。
她再也想不通早已去南京的韩暮怎会忽然现身在此处,并打废任道非一只手,霎时无数个疑问齐涌心头,快的令她抓不住,还没等她想明白问韩暮什么时,便听到这一句。
刚受到惊吓的倌倌,脑子迟钝的只余韩暮指尖那一抹血色,她望着泛着寒意的匕刃,煞白着脸,惊惧的朝后退几步直摇头,转身就要跑,尚没跑出一步,手腕就被韩暮一把攥.住,身子扳过去面对着韩暮。
他不悦的叱她:“跑什么!”
惊惧到极点的倌倌“哇”的一声哭出来,人也站立不稳,一头载入韩暮怀里,痛哭流涕攥着衣襟哽咽着哀求:“韩大人.......倌倌只和表哥聊会儿天什么都没做,你别废倌倌的手,倌倌没了手以后没法.......吃糕点,也没法服侍韩大人了。”
“.......”韩暮。
韩暮低下头,看着胡乱将一脸泪和鼻涕擦在他衣襟上倌倌,紧绷着的唇角一抽。
这小东西真是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