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已深,外面鸡鸣渐起。
倌倌双眸通红的抱膝坐在榻上一直未睡,倒不是伤心自己身子被男人摸光亲光感到伤怀不能接受,而是她不知待会儿要如何面对“木三。”
这好比一贫如洗的她忽然被人告知自己将得到一份巨额家财,她欢喜若狂,要去领这份巨额家财时,却被巨额家财的主人告知他搞错了,家财并不属于她。
真是尴尬夹杂着失落令人呼吸困难。
她的朋友“木三”忽然变成了她的未婚夫,今后她和他成亲后自己会被他睡一辈子,他们再也做不成朋友。
若将来她和他举案齐眉夫妻和睦还好说,若她和他感情不和变成一对怨偶,那她岂不是失掉朋友的同时,还失掉个夫君?
倌倌心头复杂难言,愁的睡不着觉,索性下榻穿好绣鞋,准备回自己屋中冷静冷静,刚推开房门,猝然看到韩暮人站在房门外,他脸色阴沉的可怖,眸色紧紧的锁着她。
倌倌一惊,就听韩暮哑声问:“你要去哪?”
见他盯着她的目光炙热露骨,是男人盯着女人的眼神,再非以往做她朋友时淡淡沉静目光,不知怎的镇定的倌倌忽然变得慌措,她心头砰砰疾跳,只一刹那就红了脸,胡诌道:“.......我肚子饿了,想回去吃点东西。”
听了她话的韩暮似松了口气,他眉峰一挑,似是不信,抬脚跻身屋内,他身量高大似座小山般堵住房门,倌倌被他逼得朝后连退了几步,退回了屋子。
“我房中就有吃的,在这吃完再走。”他撩袍坐在桌案前,下巴点着桌案上几盘精致的糕点。
倌倌这会儿哪有心情吃这个?她顿时垮了脸,硬着头皮一步一挪的坐在桌案前,拿起糕点急急塞入嘴里想赶紧吃完就走人,许是吃的太急,吃糕点从没噎过的她竟噎住了。
卡在喉咙眼的糕点似无数片鱼鳞,令她难受的吞吐不出,霎时眼底飙出点点泪花,倌倌忙抓起手边泥壶倒水喝,韩暮已快速的提起酒壶凑在她唇边,“先喝口酒。”
倌倌也顾不得羞燥,趁着他的手连喝几大口酒将卡在嗓子眼的糕点冲下去,待喉咙那股难受劲过去。她刚喘口气,就听韩暮挑唇,一本正经的道。
“吃慢点,我又不会和你抢。”
以往木三最喜欢抢她的糕点吃,每次为了不让他吃她的糕点,她都要和他大打出手,倌倌下意识张嘴就要笑骂他:“那也要看你抢不抢的过我。”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我不想吃了。”
许是两人刚做了亲密的事的缘故,和他相处时似乎有种不同以往的可称之为“羞燥”的情绪一瞬袭上她的心头,倌倌窘迫的忙丢下糕点。
“不合胃口?”韩暮蓦地变得紧张,声音却听起来低哑宠溺:“你想吃哪种糕点,我让下人端来。”
倌倌想说自己想回去,抬头,猝然撞入男人凌厉的眸光里,她吓的身子一抖瑟,怂着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若蚊蝇的道:“我想去如厕。”
人有三急,这样说韩暮再不通情达理也该放自己回去了吧?倌倌舔.了唇角,害臊的想。
男人目光巡视在她脸上,缓慢的挑起唇角,倌倌只觉没好事,不料男人却痛快的答应。“行,快去快回。”
倌倌心中大喜忙要颔首,就听韩暮皱着眉煞有其事的说:“不过,这间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南边毗邻坟苑,北靠荒山,时常有豺狼鬼魅出没,你可要小心点。”
“.......”倌倌。
方才还没尿.意,如今被韩暮一说,倒勾起了她想如厕的尿.意。
因客栈地处偏僻,装潢简陋,并未盖如厕的地方,她和任道萱投栈时又将夜壶遗落在了马车上,眼下青枝和任道萱已睡着了,她不想叫醒两人陪自己去如厕,若她要去如厕,势必要走出客栈,可这夜深人静的......她忽然不敢自己单独去了。
“怎么?害怕?”韩暮似察觉到她犹疑,他手指扣着桌案诧异的问:“要不我陪你去?”
他尾音稍稍上扬,是强忍着憋笑的语气,倌倌却听出戏谑的恶趣味来。
“不用!”她囧的将脚一跺,转身就要走。
怕什么!不就是豺狼鬼魅嘛,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她赶一双!
还没等她迈出房门,韩暮的大掌忽的拍住门框,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慢吞吞的自下而上的看她,颇有些嫌弃的道:“正好我也内急,我带你过去。”
他语气随意的好似他是她最好的闺蜜,两人可以大半夜同伴去如厕!!!
惊骇的倌倌竟怂的无言以对:“........”
为了不让自己被尿.意憋死,委曲求全的倌倌,一路跟着韩暮出了客栈。
四下漆黑,夜风刮过左侧一大.片密林,枝丫簌簌轻响,方才还大义凛然要拳踢鬼魅的倌倌吓得似个鹌鹑,心提到嗓子眼,攥着衣袖警惕的看着四周。
走在她前面的韩暮皱了皱眉,忽然驻足。
他淡声道:“倌倌,你看你左手边的树后是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正惊惧的倌倌吓得“啊”的一声,身子紧紧的伏在韩暮的左臂膀上,紧闭双目发颤的问:“是什么?”
韩暮瞥了眼左边黑梭梭的密林,唇角一抽,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扣入怀里紧紧拥着,一本正经道:“哦,没甚么,只是几缕青绿鬼火,似是赶着投胎朝你身后去了,这种鬼魅伤不到人的。”
倌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