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愉跟着魏浔走进敞开着的黑色木门里,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到处都是绿,绿藤绿植,缠绕在架子上,矗立在泥土里,把这院落装点的生机勃勃。
主人是个老大叔,皱纹很深,头发花白,拿着旱烟在吐圈,看到魏浔的那一瞬间欢喜起来,对着屋里大喊,“老婆子,阿浔来了。”
魏浔走到他跟前,“陈叔,我来了。”
蓝绿色的珠帘里走出了同样很多皱纹的阿姨,她笑得鱼尾纹更深了,“阿浔来了陈姨这就去做饭。”
姜愉乖乖站在魏浔的身后,直到这对夫妇看过来,“哟,阿浔,这小姑娘是”
姜愉也偏头看魏浔会怎样介绍自己。
“麻烦陈姨多做一点饭,她吃的比较多。”
“……”
没有介绍语,连名字都没有,直接一个“她”就完了,吃的多!就算这是事实也不用这么强调吧!
陈姨慈爱地上下打量着姜愉,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头发梳成一个及肩马尾,眉眼弯弯,脸上没有其他女孩涂的五颜六色的东西,站在阿浔身旁很乖。
姜愉能感觉到身上的目光,感觉自己像一棵绿植一样被人观赏,有些不自在,“陈姨,我帮帮您做饭吧。”
不止乖还懂礼貌,陈姨笑开了花,立刻制止,“我早就习惯了自己做饭,反而不习惯别人帮忙,老头子在旁边就够了,你跟阿浔多休息会儿吧!”
长辈的心思难猜,姜愉进退两难,只能用眼神问魏浔该如何。
“和我一块帮陈姨浇浇花吧。”魏浔抬了抬下巴,那里放着两个喷壶。
陈姨越看越喜欢,乐呵呵地走进了屋子里,边洗菜边唠叨,“阿浔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咱们这儿吃饭,可得好好招待。”
“对啊,除了晏北和何周来过,这是第三个人,还是个姑娘,真是长大了啊,不是当初那个吵着闹着要玩具的小孩了……”陈叔也跟着感叹。
院子里认真摆弄喷壶的姜愉心思都在绿植上,这些植物乍一看都差不多,实则形状纹理都相差极大。
“不用洒太多,稍微润一润就好,陈叔每天早上都会浇水的。”魏浔提醒。
“嗯,它们长的很旺盛。”姜愉轻轻洒水。
这些绿肆意地蔓延着,没有修剪的痕迹,一股脑儿地瘫成一片绿海。
魏浔垂下眼眸,他怕再多看一眼姜愉,就会把她当成一株野薄荷。
一个那么无奈而狭小的环境让她活出了无拘无束的模样……
饭桌在屋里面,除了板面,还有几个家常小菜,姜愉身子坐的板正板正的,她有一种恋爱谈的差不多了后见家长的既视感,别人不动筷之前也不好意思吃饭。
可偏偏陈叔陈姨面前没有碗筷,二老笑了笑,“我们一般中饭吃的早,没想到你们会来。”
姜愉只好跟着魏浔一样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地夹菜吃,细嚼慢咽。
“阿浔,小姑娘叫什么你还没说呢,我也忘了问,你看我这记性。”陈叔懊恼地拍了拍腿。
没等魏浔开口,姜愉抢着说话,“陈叔,我叫姜愉,生姜的姜,愉悦的愉。”
“奥,好名字,那以后就叫你小愉吧!”
得!还是没能摆脱姜小愉的称号!
姜愉汕汕地点头,继续小口吃饭。
“小愉是不喜欢陈姨做的饭吗怎么吃这么少,阿浔明明说你吃的不少啊”
“……”
魏浔搅了搅汤面,“平时不是狼吞虎咽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我什么时候狼吞虎咽的了……”姜愉小声嘟囔。
“也不知道是谁,早上那么一大块的卷饼几口就消灭完了!”
“哪有……”她更小声的反驳。
抬头就是二老疑问的样子,魏浔笑了笑,“她说她不好意思。”
“奥,那刚巧我们正要去泡茶喝呢,新买的茶叶可好喝呢。是吧老头子”陈姨肘了肘陈叔的胳膊。
刚迈出门又回头问,“小愉喜欢吃什么菜啊,下次陈姨买菜给你做。”
魏浔替她说:“她无肉不欢。”
“好嘞,那下次我多买点肉,炒点荤菜,今天你们来的突然,没做好准备。”
魏浔恩了一声,很坦然地对上姜愉的微愤,“我什么时候无肉不欢了。”
“你不是每天都想要吃肉吗昨天中午吃的鱼香茄子,发现没有肉之后又买了丸子,前天吃的回锅肉,大前天吃的鸡公煲……”平静而又有条理。
“你你你监视我!”
“……”魏浔不再反驳,都怪他耳朵太灵,后面坐的那对同桌有选择恐惧症,总是用抓阄来决定吃什么,决定后还会念圣旨一样宣告出来。
他不想知道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