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国二的中学联赛前后,赤司开始有所改变。契机……当时的我不确定,现在我猜测是因为队员都在纷纷地成长。青峰那家伙变得很难掌控,也许这让赤司有了危机感。”站在电车站前的广场上,绿间如此说。
“也就是说,因为‘无法掌控别人’而产生了变化”
“可以这样说吧。”绿间点头:“为什么忽然问这个等等,你该不会是……”
“我想把第二个赤司找回来。”佐藤泉的声音里浸满了认真:“我不认为,那个温柔的赤司更好一些,就算他很符合黑子的理念。”
“喂!”绿间扶了一下眼镜,训诫说:“你真是太天真了。人类如果会凭借你的一面之词轻易改变,也就不是人类了。而且,是哪一个赤司,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她坚决地说。
“你……”绿间蹙眉,哼了一声:“最好不要再用你那些无聊的小手段了。中学时期的他们之所以愿意围绕着你,大概只是因为内心的幼稚而已。佐藤,不要以为人类的感情是什么可以随便把玩的东西。”
“啊……这样啊。”她轻垂眼帘,声音飘忽:“好吧。答应你了。”
“什么叫做‘答应我了’――!”绿间的语气微恼:“我可从没要求过你做什么。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诶……嗯。”她随意地应和。
“如果,我说如果,你无法如愿呢”绿间蹙眉问。
很久之前,绿间曾问过她,“如果赤司变回去会怎么样”,那时她给出的回答是“到时候再说吧”。而现在她又打算怎么样
“无法如愿的话……”她低垂着眼睫,说:“那我和赤司君,可能就到此为止了吧。”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佐藤泉便告辞了。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逾越界限的事情,这让绿间心情复杂――真是难以启齿,他一边憎恶着她令人不齿的行为,一边又渴望她也将双手伸向自己。
这种感情,就像是明知眼前是漂满藻的泥塘,也想笔直地走下去一样。
既然佐藤泉来了东京,她也去家中看望了弟弟。佐藤和树马上要升入中学,在他的意向表里,赫然有着帝光中学的名字。
他和泉有着血缘关系,在外表上有着毫不逊色的帅气感,这让他的母亲颇为骄傲。而这个还没怎么长开的男孩完全忘记了他自称“已经是个大人了”的说法,在见到佐藤泉的时候便如幼稚儿童一样扑了上去。
“……泉,等我啊。”他搂着姐姐的肩膀,说:“我也去学篮球的话,必然能超过那群家伙。”
“咦”
“我是说,等我啊。”
“和树要长大啦。”
无论佐藤和树如何强调自己的坚定意志,他的姐姐都笑容温婉一如平日,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这让他有些气馁。
在姐弟俩短暂相见的时刻,他们的父亲难得地回家了。甫一见到佐藤泉,健便把她单独唤走了。许久未见的父女俩站在外探的椭圆阳台上,彼此对望着。
“泉,虽然京都是一座很好的城市,休假的时候还是常回东京吧。”面貌刚毅的中年男人一脸严肃:“有一位先生很想认识一下你。”
“爸爸”泉有些惊疑:“我要和赤司君……”
“泉。”健打断了她的话,露出一分惋惜之色:“赤司家的少爷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但是你们只是高中生而已。爸爸也知道,学生时代青涩单纯的恋情很美好,但你还是要为未来做打算。”
佐藤泉内心满是疑惑。
紧紧追着赤司征十郎,是父亲当初的愿望――她的父亲十分渴望攀上赤司家这根高枝,因而希望她能和赤司交往。而现在,父亲赫然又是另一幅说辞,这让她无法理解。
看着泉久久不语的模样,健咳了咳,说:“我就直说了吧,雅子的去世太不干净……不,我是说,她的死有些不太光彩。赤司征臣可是个刻板传统的男人,不可能接受你。”
准确地说,征臣对佐藤一家的风流丑闻都表示了不屑,所谓“雅子的死”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那个男人在妻子诗织过世后就没有再娶,也只有征十郎这一个孩子作为继承人。这样的男人,在私生活方面显然和佐藤健是两个极端。
而佐藤氏这一家,在社交圈内都是犹如笑话般的存在。家主是个风流成性、优柔寡断的世家子,又十分地荒唐,竟然将不同的私生子和情妇公然带在身边出入社交场合。
他的前妻雅子是他的众多女人之中评价最好的一位,但那位的下场却并不好。虽然在公众面前的说法是雅子死于车祸意外,但是,但凡圈内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雅子的死因是抑郁症自尽。
而健新近喜爱带在身边的长女泉原本是一个耀眼的存在,在她和征十郎交往后,更是让健得意了许久。但是现在,优秀美丽、温雅大方的泉,却出乎意料地被赤司征臣否认了。
如果有人向赤司征臣询问起征十郎和泉的关系,征臣只说他并没有听过这样的一个人。
顾及到佐藤氏的脸面,征臣没有明说他不愿意提起佐藤泉的原因。但是,他必然是在佐藤泉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令严谨自律、忠贞不渝的自己十分厌恶的缺点,才会如此否定赤司征十郎的交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