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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边,金九龄从河里拖上来一个人,白色的衣裙沾上鲜血,又被水泡过,大半已变成了粉红色,意识不清地倒在金九龄身上,湿漉漉的布料贴伏着身体,勾勒出窈窕的身姿。
“没想到金捕头你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啊。”陆小凤蹲在岸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过来帮把手,别净在一边瞎叨叨。”金九龄白了他一眼,毫不犹豫把身上软绵绵的姑娘往陆小凤那边一扔,从水里走上岸,冬天里河水冷得很,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身子都快要僵了。
他都冻成这样,欧阳情就更不必说了,嘴唇发紫脸色铁青,一张俏脸没半点血色,浑浑噩噩直打哆嗦。
陆小凤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眼见着欧阳情被金九龄一扔又要栽进水里,赶忙向前行了几步接住人,脱下斗篷裹着,说道:“本以为你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般不解风情。”
金九龄拧干身上滴滴答答的河水,答道:“我不碰她就很算是体贴了,看在朋友的份上提醒你一句,这女人你可别碰。”
“怎么,难道她还是只母老虎,能咬掉我的耳朵不成”陆小凤嬉笑道,手上渡了一股真气护住欧阳情的心脉。
金九龄也没阻止他的动作,坐在地上把鞋子脱下倒水,嘴上说道:“她可比母老虎可怕的多,母老虎至多咬烂你的耳朵,她能叫你丧了命。”他的语调里有几分调侃之意,陆小凤和神针山庄的薛冰最近正打得火热,端的是你侬我侬情投意合。虽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俩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一时情热,要不了一年半载就要分道扬镳,但是他也不介意趁着正情浓的时候扯出大旗来好叫陆小凤离欧阳情远一点。
他足足查了大半年才抓住这么个红鞋子的尾巴,就指望着靠她打进红鞋子内部,为未来的计划铺路,冒出苏幕遮这个变故就已经够心塞的了,要是陆小凤再给他添乱,他一点也不介意给这只精力过剩的臭小鸡找上十几个红颜知己共聚一堂,让他好好消耗消耗。
许是天生的直觉发挥了作用,陆小凤敏锐地察觉到几分危险,缩缩脖子讪讪笑道:“我可是惜命的很……也不知道她是倒了多大的霉才被你给盯上了。”他的脑袋称得上一等一的活络,金九龄几句话他就大致摸到了些许边角――这英雄救美既然不是为了私情,那就只能是为了公事,能让六扇门总捕头亲自出马,这事情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必然小不了,瞧着金九龄有开口准备解释的样子,陆小凤想也不想抢着开口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金九龄道:“真不愧是陆小鸡,聪明得很。”
“知道的太多的人总是死的比较早,那般没脑子的事情我可不会干。”陆小凤得意道。
金九龄装模作样拍拍手,说道:“大智慧,受教受教。”
“那是……”陆小凤刚想应承下来,忽地一顿,扭头跳脚道,“好你个金九龄,本来就没打算说还要惺惺作态,分明是耍我玩呢!”
金九龄哈哈大笑:“能把你这种聪明人耍着玩的机会少之又少,不好好把握那才是傻子中的傻子!”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抱起欧阳情,顺手把陆小凤友情贡献出来的红披风扔了回去,因着心里还顾念几分陆小凤这个朋友,对不得不把他扯进自己的计划里有那么少之又少的一分歉意,走前还是自认为颇具良心地留下了一句提醒,“越聪明的女人就越会骗人,陆小凤你可长点脑子吧。”
他怀里欧阳情伤得并没有重到性命垂危,却极是阴狠,苏幕遮一刀下去劈伤了她右手的筋腱,以后别说弹琵琶,估计拿个杯子就是极限了,附在刀上的内劲震裂了欧阳情的声带,小小的裂痕好生休养些日子就能好个七七八八,却从本质上改变了欧阳情的声音,寻常说话都费力的人,更不用想唱歌的事情了。
金九龄一路走,欧阳情手上的血就一路流,眼见着衣袍上快沾上血渍,他只能叹了口气把人放下,开口喊了一声:“拿点伤药给我。”
他话音还没落,头顶的树上就掉下来一个小瓷瓶。居然不是后头,又猜错了,金九龄心里遗憾,那人手底下养着的下属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隐蔽功夫一个赛一个的好,虽然他知道一直有人跟着他,但是在不主动暴露所在地的情况下,他是十次里有八次猜不出人藏在哪。
当然此刻他并不知道,趴在树上的暗卫看着他给欧阳情上药的动作,后悔得眼泪汪汪。
那可是上好的雪莲膏哟!见骨的伤涂了都不留疤的疗伤圣品!要不是以为是金九龄被河里的水草啥的割伤了他才不会拿出来,这个女人身上可是左护法亲手劈下来的伤,随便撒点金疮药止个血就行了,要是下次左护法再见着这女人她身上没疤,倒霉的可是自己啊!
无论是被右护法活扒了皮还是被左护法丢进大沙漠里等死他都不想要!
果然还是早点把她解决掉吧,死了一了百了。
金九龄给欧阳情上完药,转念想到自己亲近过的女人的惨烈下场,说道:“我留着她还有用,你们不准动手。”
原定的为欧阳情一掷千金人傻钱多好利用引来红鞋子其他女人的计划不能用了,他也就只能玩一把英雄救美,顶着压力牺牲色相,希望人傻钱多情根深种的设计能让他成功从欧阳情嘴里套出话来。
挂在树上的暗卫眼巴巴地看着金九龄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抱起欧阳情,陷入了无尽的纠结之中。
弄死那女人,得罪右护法夫人,铁板钉钉的扒皮沉塘点天灯。
不弄死那女人,得罪右护法,一样铁板钉钉的扒皮沉塘点天灯。
哀怨地挠着树皮,你们俩不要脸耍花枪放过我这个无辜的小暗卫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