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柯南的吵闹不休,他们成功到了这女人口中的家。
安室透没错过女人一闪而过的心虚和僵硬。
目暮七月进到屋子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用手撑着墙壁才平息了那一股眩晕感。
她不怕鲜血,不怕残忍,甚至连杀人都不怕,她唯独怕一样东西。
尸臭。
那种像是即将腐烂到地狱里的味道,就像是沉重的铁链,牢牢的禁锢着她的双脚,似乎也要将她拖进这深渊里。
目暮七月有很久都没有回忆过上辈子的事了,而这个味道勾起了她最厌恶的记忆。
她曾经曾在一片充满尸臭的地方挣扎着逃了出来。
三天时间,满目疮痍。
一个贩卖孩子妇女的窝点,上级被抓,那些小喽全部闻风而逃,留下这些被关在铁门后面的六个人。
六个人,只有她一个女孩,而最后活着的只有她而已,因为她用一把铁片把那五个男孩都杀了。
她知道如果等到最后没有食物的时候,被杀死的一定是她,所以她先下手为强,在他们还没有产生强烈绝望的时候,在他们还知道恐惧的时候,趁着他们睡梦中,一个一个割破了他们的动脉。
夏日的三天,她在一间充满尸臭的不足五平米的地方待了三天。
至此以后,也是她开始渐渐走入家族中心的起点。
后来,即使这世界上几乎没有锁再能困住她了,她还是忘不了那个夏天被一个最普通的锁牢牢锁在那里的十二岁的女孩。
也是那个时候,她开始觉得杀人也没那么可怕。
目暮七月面沉如水,她后退了几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安室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想了想,还是追了上去。
留下一脸不解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兰。
目暮七月下楼的时候没有走电梯,十一层楼,她一级一级往下走。
刚开始她还尚能用大脑控制自己的行动,到后来几乎已经完全失控。
目暮七月在心里用理智告诉自己冷静,深呼吸,但完全没用,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的身体和思想几乎被分裂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她的头脑无比的清晰,而身体却不听使唤。
该怎么办目暮七月心中皱眉。
她记得自己已经走了大概六层楼的高度了,然而还是没有半分停止的意思。
然后她的手臂被抓住了。
安室透看着即使是在黑暗的楼梯口也能看出一脸惨白的少女,眉头紧皱。
还没等他问出“怎么了”这三个字,他就感受到了对方十分急促的呼吸。
“只是狩猎氏反应。”目暮七月咬着牙关。
安室透感觉到了手心里冰凉的触感。
汗水划过目暮七月的下巴,滴在安室透的手背。
“到底怎么了!”安室透的声音变得郑重,甚至还有隐藏极深的关切。
他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却发现上面已经一片滑腻。
通过种种迹象,安室透终于明白她现在的状态了。
通过下丘脑引起血中促肾上腺皮质激素浓度迅速升高,糖皮质激素大量分泌。
目暮七月察觉到他的动作,并没有反抗,她现在眼前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身体变得有些无力。
终于支撑不住,目暮七月顺从自己的状况靠在安室透怀里做着调整。
安室透察觉到她的动作,只觉得浑身僵硬。但随即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更何况她现在的状况,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终于,在即将要脱水的时候,目暮七月终于控制住了自己。
将怀里快要窒息的蠢狗一把扔进安室透的怀里,目暮七月慢条斯理的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凉凉的风灌满她的胸口。
她不知道的是,她里面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现在紧贴在背上,将她的身形腰线都完整的都勾勒出来了,里面深色的内衣也若隐若现。
安室透接过蠢狗以后抬头,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然后他的脸有些发红,索性他皮肤黑,也没人看到。
目暮七月扭头,看到的就是安室透满脸不自在的神态。
想了想,她“噗嗤”一笑。
“你在害羞什么”她有些调侃的问。
安室透的神色恢复正常,他抿了抿唇回答:“没有害羞。”
目暮七月有些打量的看了看他。
朦胧的月光下,安室透的身量纤长匀称,茶色的头发顺服的贴着他的耳朵上,眼神格外的明朗。黑色的衣服外套的最后一个扣子都是扣上的,衣领处有些深蓝色线条。沉着脸的时候,衬得整个人都带着一丝禁欲的意味,和白天的时候完全不同。
“安室,你多大了”目暮七月突然问。
安室透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说:“……二十九。”
这次目暮七月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你看起来只有十九岁而已。”
“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安室透忽然环胸,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看起来很……额,活泼”目暮七月挑了一个词。
“……总觉得不是什么夸奖的样子。”安室透苦笑。
目暮七月正色:“不,这是夸奖。”
“好吧,就算夸奖吧。”安室透不置可否。
看他这样,目暮七月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