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老兵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到现在都保留着珉帼的帼籍,早就想回家。几方坐下来一谈,安排好路线,商量好交通工具,一车车一船船的人就直接被拖走了。
二小姐在这群将士面前说不上话,都是陈老负责出面亲自接人。每一个走出来的老兵,陈老都跟人家拥抱,然后道歉,替总裁表达歉意。
是他们食言了,让几千号兄弟始终苦苦等待。原本年前就应该接大家伙儿回去的,好歹亲人团聚过年。但实在是情况复杂,只能耽误到年后了。
那些老兵个个情绪激动,居然还有人问是不是要反攻大路了?他们没有一天耽误了操练,随时还可以再上战场。
二小姐听着老兵的话,只觉得说不出的酸楚。世事真是荒谬,人就是靠着荒谬的梦才支撑着活下去的吧。
不然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一分钱的粮饷都没有,还得自己想办法养活一家老小跟整个部队,没有那点儿精神支撑,人要怎么才能够坚持住?
陈老有些说不出的尴尬,立刻强调“和谈了,不打了。他们在大路,我们在苔弯,一个不干涉一个。”
二小姐有点儿担忧这些老兵会情绪激动,会因为受到了几十年的欺骗,愤怒不已。
没想到开口问的人只是张大嘴巴又瞪大眼睛,隔了半晌才哦了一声。
不打了?不打就不打吧。儿孙都满堂了,他也不想扛着枪去打仗了。
好像打与不打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没有任何好挣扎的。
这些老兵以及他们的家属运送的方便,没多久就解决了问题。
二小姐头疼的是自己的秘密任务,想方设法将近可能多的柬埔寨华侨一并带回苔弯。
足足几十万人呢,打着老兵以及家属的旗号,能够带走的人有限。其他人要怎么开口喊人家走?
在柬埔寨的华侨日子过得普遍都还可以,因为传统重视教育,受过教育的人本来就容易占据比较好的社会岗位。
在这种情况下,人家有家有业,为什么要冒冒然离开呢?
二小姐琢磨一通,决定还是从帼珉党留在柬埔寨的特工人员入手,让他们在自己的亲朋好友中传递美帼人可能会炸光了金边再走的消息。
其实这个消息当真足够小道,正常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相信。
美帼人想不开呀,他们一手扶持起来的伪政权就在金边大本营,炸了金边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但人在极度恐慌当中就没有那么好的判断能力了。万一美帼人真炸了呢?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美帼已经差不多将柬埔寨炸沉好几回了,到处都是从他们飞机上丢下的炸弹。
现在他们要把美帼人赶跑了,美帼人气不过,再丢一轮炸弹,没什么好惊讶的。反正这儿也不属于美帼人了,他们为什么要珍惜?
偏偏有意思的事,金边这段时间,城市上空的飞机不断,虽然没有丢炸弹,但足够让普通珉众心惊胆战。
金边政府也是人心涣散,没有人相信他们能够扛得住。他们自己也开始向方设法寻找出路。最好的出路当然是离开,不然他们这些旧政府的人,一旦被新政府抓到,肯定要砍头示众。
出去要钱啊,没有钱怎么办?那就只能动手抢。
城里头的抢劫事件越来越多,各种层出不穷的小道消息也充斥着大街小巷。每个人都悲观不已,大家伙儿都觉得自己是弃子,要被彻底抛弃了。
在这种恐慌情绪的挟持下,二小姐居然没有花什么功夫,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希冀可以夹杂在撤退老兵的队伍中离开金边。
这种行为像是会传染一样,一个找上门,第二个立刻跟上。能找过来的都不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基本在当地算得上是有头有脸。
二小姐的手下还在发懵呢,人家就直接推了小黄鱼过来。所谓的小黄鱼可不是海产品,而是正儿八经的金条。金条是永远的硬货,尤其在战乱年代,什么东西都比不上金条看着实诚。
手下都叫柬埔寨华侨的热情给吓到了,生怕其中有诈,收了金条就叫人抓住了小辫子。
二小姐听了手下的汇报却是哈哈大笑,直接吩咐手下金条照收人照留,想上船走湄公河离开的,一手交钱一头拿船票。
手下十分惶恐,生怕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买卖船票,被上头知道了会直接一枪崩了。
现在小桨公专门抓贪污的事,对于以权谋私零容忍,下手可狠了。
二小姐却不以为意,语重心长地强调“免费的东西没人稀罕,越是昂贵越是追逐。”
直接送上门带人走,人家还以为他们是人贩子呢,抱有不可言喻的卑劣目的。人家自己求上门来了,他们姿态越高,态度越恶劣,那些人越会上赶着。
这就是人性,人性本贱,巴掌要比笑脸更加让人敬畏。
手下忧心忡忡,可这么一来的话,他们能够接到的华侨就数目有限了。毕竟,能够拿得出小黄鱼买船票的还是少数。柬埔寨华侨的生活情况不错也就是相对而言,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二小姐觉得手下实在是驽钝不堪,要不是这是姨妈特地派出来协助她工作的,她真想直接赶人滚蛋。
“剩下的不会找中公呀?他们没钱没指望又想活命的时候,就会去中公那边碰运气了。”
二小姐嘴里头叼着烟,一直忍耐着没点。
她答应了二姨妈要戒烟的,要是到时候叫老太太瞧出来,自己还在抽烟,老太太肯定要伤心。
二姨妈的脾气实在太好,搞得二小姐让老人难受,都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她这会儿只能压着火气强调“你搞清楚情况,没有中公牵头,我们能接这么多人走吗?剩下的他们自然会兜着。城里头都乱成这样了,有人想走,他们自然不会拦着。”
二小姐过了几天轻省日子,问题又来了。叫中公的船接走的人,有的心里头害怕,不敢去大路,生怕自己被格命掉,还想去苔弯。然而他们又付不出船票,急得要命,哭得要死。
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叫花子也有两门阔远亲。他们兜兜转转,想方设法通过亲友传话过来,想请帼珉政府高抬贵手,救救海外侨胞。
二小姐听了只觉得好笑,帼珉政府都没了,哪儿来的海外侨胞啊?
她态度坚决,不能开这个口子。60万人对于苔弯来讲也是巨大的负担。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去的话,搞不好会造成骚乱。
大路倒是愿意接着呢,可是他们不愿意去呀。可想而知,公产党的形象究竟有多凶残。
二小姐也不大包大揽,直接将难题丢给中公方面的廖组长,让他想办法解决。能做的苔弯都做了,就是支援粮食也不在话下,不过这么多人,她总不能全带去苔弯。
廖组长立刻挑眉毛“哎呀,哪个说要带去苔弯的?我们都已经安排好地方住人了,就在海南。房子都盖好了一批,正在抓紧时间通电呢,随时可以住人。”
二小姐似笑非笑“可是人家不相信你们,不敢过去住呀。”
老廖同志一点儿被冒犯的意思都没有,居然还笑容可掬“这就需要我们两边通力合作了。他们想跟着你们没问题,苔弯一时间接不了这么多人,那就在海南呆着嘛。”
二小姐摇头,感觉中公的干部还是没有听到问题的关键,人家就是不愿意去海南。
廖组长摇头“他们是怕被你们丢了,以后你们就跟在印尼那回一样,撒手不管。”
二小姐可没觉得羞愧,她又不是官面上的人,帼家政策跟她有什么关系?
廖组长一张脸笑得跟盛开的菊花一样“其实这个事情很好解决嘛。他们想当你们的人,又怕没地方呆。那地方我们,你们的人过来就是了。你们在海南多办几个大厂子,直接安排他们过去做工,问题不就彻底解决了嘛。食宿我们安排,工作你们解决,名义上他们就是你们的人。”
二小姐手里头抓着的烟一滞,差点儿直接掉在地上。她抬起头来看着廖组长,仿佛头回认识这位中公的干部一样。
廖组长还在美滋滋,寻求自己同胞的支持“小秋大夫,你说我讲的对不对?这个问题真的很好解决的呀,两全其美,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
余秋在心里头已经将白眼翻上天了,她严重怀疑老廖同志是在这儿故意等着呢。
然而事关大局,她却不得不节操碎满地,硬着头皮点下巴“没错,这是最合适的方式。鱼龙混杂,这么多人夹杂着撤出来,里头保不齐就有不少特务间谍。苔弯交通发达,通讯更是方便,这些人要是去了苔弯想往外头传消息也是轻而易举。海南不同,海南还保持着许多原始风貌。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想跟外头搭上联系也没那么简单。如此一来,反而是最安全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二小姐似笑非笑,眼睛珠子不错地盯着余秋,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一朵盛开的花。
余秋尴尬不已,又赶紧强调“60万人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都蕴藏着无限的生机。比方说他们的衣服,这么多人肯定要穿衣服,那儿有个服装厂就不愁销路。”
二小姐笑着摇头“服装厂不重要。我倒是想在那里也建个大医院,这样,我就能留下你了。”
苏嘉邦在旁边打电话,先前还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这边谈话。此刻他惊得电话筒都要掉到地上。妈呀,这位二小姐想干什么?听说当年她连人家的姨太太都不放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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