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边顿足,有些无奈地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昨晚在客厅睡的。”
小姑娘仍埋着头:“我知道。”
言斐不解,知道为什么还这副模样
过了片刻,庄以念终于小心翼翼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和尴尬,脸也涨得通红:“对不起……我……我把你的床弄脏了……”
言斐:
庄以念咬了咬牙,羞愤欲死地抛出一句:“我来那个了!”
言斐显然没这方面的经验,愣了愣,仍旧不明所以。
庄以念脸涨得通红,只好补充道:“就是……例假……”
愣怔了几秒,言斐终于意会过来这话的意思,一向清心寡欲的脸上也浮起一丝赧然。
庄以念瞥见他的表情,越发崩溃了,重新将头埋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呜呜呜……
短暂的静默过后,言斐别过脸,问她:“你平常……用什么牌子”
嗯庄以念抬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红着脸小声道:“都可以,你看附近超市有什么……”
言斐转身出了屋。
他一走,庄以念就忍不住羞恼地蹂.躏起身上的被子来。
啊啊啊啊实在是太丢人了!
啊啊啊啊她不想活了!
……
抓狂了半天,庄以念渐渐平静下来,麻木地接受了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开始打量言斐的房间。
房间并不大,十五平米左右,但却干净整洁,色调也偏冷淡,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和风格。
床右侧是衣橱,正对的方向摆着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不少书,还有一张全家福的照片。
照片看起来有些久远,画面中间站了个小男孩,庄以念坐在床上,看不太清他的模样,但应该就是小时候的言斐。
扫视一圈,庄以念收回视线,低头看床上,被褥是浅灰色的,已经被她蹂.躏成一团,皱巴巴不成样子。
……她是个罪人。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言斐拎着一大袋卫生巾回来了,此时的庄以念已经彻底接受了事实,淡定地接过,起身从床上下来。
言斐又将一套新买的棉质家居服递给她:“你的衣服洗了还没干,先将就穿一下。”
庄以念有点懵:他连衣服都帮她洗了吗
“谢谢。”她不敢再看他,低头接过,匆匆忙忙往卫生间走。
大概怕她不自在,想给她点时间缓和,言斐又道:“我下楼去买点菜,厨房里煮了粥,你待会儿自己出来吃。”
随后,脚步声远去,门打开又关上。
庄以念抱着衣服站在卫生间门后,听见外面的响动,稍稍松了口气。
这种时候,要她面对他,还真有些困难,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洗完澡换好衣服,庄以念找了个盆将弄脏的睡袍用水泡好,心里仍旧觉得不安,于是又蹭蹭跑回房间,将床单和被套都拆了下来。
这两套太大件,不好洗,看着床单上显眼的血污,庄以念心想,要不干脆偷偷扔掉,给他买套新的
这样想着,她将床单和被套叠了起来,放在一旁。
做完这些,小腹突然疼得厉害,像是有千斤的重物一直往下坠,庄以念虽然没有严重的痛经毛病,但昨天晚上那么一番折腾,今天多少有些影响。
她最后看了一眼泡在盆里的衣服,心想:算了,睡袍也赔新的好了,弄成这样,估计洗干净了他也嫌弃。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庄小公主很容易便说服自己放弃了洗衣服这么艰巨的任务,回到客厅,恹恹地窝在沙发上,休养生息。
没窝两分钟,肚子忽然咕咕作响,厨房里飘来浓郁的粥香,她想起言斐刚刚说过的话,循着香味找到厨房,果然看见电饭煲里有煮好的红豆粥。
碗就在旁边放着,庄以念盛了一碗粥,又回到客厅。
热粥下肚,整个人熨帖许多,她捧着碗,开心地吃着,感觉先前的那点儿尴尬情绪随着食欲的满足而消散了不少。
喝完粥,言斐还没有回来,庄以念想到先前的事,忽然心念一动:要不趁现在,偷偷溜走
她拿起包,猫着腰往外走了两步,忽又顿住――
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太好连声招呼都不打,感觉像个负心汉似的。
可不走的话……又实在太尴尬了。
……
纠结许久,庄以念还是没有勇气留下来面对言斐,于是决定偷偷离开。
大不了待会儿给他发条消息道个歉好了。
走到玄关处,庄以念换上自己的鞋,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家居服,心想着得先去商场买套衣服才行,不然爷爷肯定会疑心。
她边想边握住门把手,拧开了门。
结果,门开的瞬间,她整个僵住了――
言斐拎着大袋小袋立在门外,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
四目相对,又是尴尬到窒息的场面。
言斐看着她,淡淡问:“去哪儿”
男人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越是这样,庄以念越觉得心虚,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蓦地,她灵机一动,捂着肚子,皱起小脸,装出十分痛苦的样子:“我肚子痛,想回家……”
这一招果然奏效,言斐当即面色微变,放下手中的袋子,上前一步扶住她,蹙起了眉头。
“肚子痛还到处乱跑先回去躺着,等会儿我再送你回家。”
“我不是看你没回来嘛……”
庄以念掩饰性地笑了笑,正准备重新折回,冷不防身体突然悬空――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惊愣。
言斐居然抱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