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董桑都在医院里度过,她伤得不重,除了刚醒来时感到一阵头晕恶心之外,其余都没什么问题,要不是身体一侧时不时有疼痛传来,她都要以为自己没事了。
就是记忆还没有恢复,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结果还是和原先一样,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医生对此也没了辙,只能让她安静修养,顺其自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在这期间,董桑陆续得知了许多信息,比如她的名字叫做董桑,今年24岁,已婚未育,新京公安大学毕业,目前在市局上班,是一名小小的办事警员。
事发当天,她牵着家里养的狗和鸟出去溜圈,在要过马路时低头看起了手机,没有注意到另外一头疾驰而来的汽车和上方摇摇欲坠的广告牌,这才导致两起飞来横祸的发生。
不过事故的责任并不在她这边,因为那个时候她虽然在看着手机,没有注意观察周边情况,但并没有离开步行街道,反而是司机驾驶着车辆冲出了机动车道,事后更是检查出他体内含有高浓度酒精,属于醉酒驾车的范畴,理所当然地负担起了车祸的全部责任。
至于那块砸下来的广告牌,则是纯属意外,固定它的支架因为年久失修而松动脱落,正好在那一天掉了下来,属于真真正正的飞来横祸。当然,不是说董桑要就此自认倒霉,相应的管理人员还是要担负起责任的,只不过从广义角度来说,能被从天而降的广告牌砸中,也的确是运气差到家了。
说来也巧,当时董桑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街道上,高速行驶的汽车和急速坠落的广告牌无论哪个都很危险,偏偏它们俩碰到了一块,广告牌砸在车子上面,减慢了车速,也让车头的方向偏离,不再直直地朝着她驶去,结果是司机身受重伤,现在还躺在icu里,她反倒只受了一点轻伤,早早地醒了过来。
这些都是谢亦告诉她的,据他所说,那天虽然是休息日,但由于正好是午饭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她和司机过了十几分钟才被人发现,拨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幸好她伤得不重,耽搁这么一会儿不要紧,至于那个司机――谁管他。
听到这里,董桑提出了一个疑问:“你说我和司机都被送进了医院那……那我溜的狗和鸟呢它们没什么事吧”
谢亦:“它们没事。我把它们寄放在宠物店了,等你出院了就去接它们回家。”
董桑松了口气:“那就好。”她现在虽然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曾经养过什么宠物,但对于小动物的喜爱还是存在的,自然希望它们能够平安无事。
谢亦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弯出一个浅笑,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要多亏了它们两个,你昏迷后它们特别着急,一直围着你打转喊叫,引来了在隔壁街道散步的路人,要不然可能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有人发现你们。”
“真的”董桑露出一个惊奇的笑容,没想到宠物救主的桥段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么神奇”
谢亦也笑:“真的。监控把这一幕拍下来了,到时候我放给你看看。”
他笑得很好看,沉稳中带着点少年气的清爽干净,看上去别有魅力,格外的吸引人。
董桑看着,心跳就有些加速。
她失去了车祸前的所有记忆,自然也包括谢亦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他建立起新的印象,几天的相处下来已经足够了。
比如现在,在她的心里,谢亦就是一个有些沉默内敛、但并不寡言的人,脾气也很好,对人温柔体贴,每天跑出跑进地照顾她。
还是个特警队长。
特警队长哎,光是想想就很拉风,更不要说他还这么帅,简直是理想中的梦中情人。
失忆前的她眼光是有多好,挑了个这么极品的男人来当老公。
当然了,她自己也不差,不说别的,光是人缘方面就很不错,住院期间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人,除去询问事情经过的交警,其余来的都是探望她的同事朋友,包括领导在内,虽然董桑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们谁是谁了,但照样还是热情以待。
她似乎是个天生乐观开朗的人,就算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也不觉得有多么恐慌,反倒是谢亦总会用一种忧心忡忡的目光看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里除了对她的关切之外还隐藏着什么别的情绪。
不过董桑没有多问,仅存的那点常识告诉她,一般这种情况都是问不出来什么的,问了也是白问,还会让对方感到苦恼,不如装作没有发现。
在过来看望她的那些同事朋友里面,其中一个人来得最勤,据说是她的闺蜜好友,大学时同住一个寝室,毕业后也一起在市局上班,两人的友谊到现在已经维持了七年之久,可以说是真正的情比金坚。
好友的名字叫做苏冰儿,听上去很有点梦幻风味,但董桑听了,却只想到一个词:“酥饼”
对方先是一呆,接着就是抓狂:“卧槽,怎么你都失忆了还是没忘记这两个字不行,不许这么叫我,再叫我就跟你绝交!听见没有”
董桑当然没有听她的,既然是闺蜜好友,那总得有点专属称呼不是况且从她抓狂的反应来看,自己似乎是以前就这么叫她,不算什么羞辱性的外号。于是以后只要苏冰儿出现在病房里,她都会笑盈盈地打上一声招呼:“哎呀,酥饼来啦。”
苏冰儿对此是又恨又无奈,特别不解地说道:“人家失忆都是变成乖宝宝,见人紧张得不得了,恨不得成为一只惊弓之鸟,怎么你就不一样呢”
有一次谢亦不在,她还神神秘秘地凑近董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问:“小桑,你老实告诉我,你这失忆是不是装的”
董桑惊讶:“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