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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君心难测

她跪下,“奴婢凌雀,接旨。”

凌雀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那捧圣旨,神情空洞。

知道纪纤将她扯起来,她似乎才回过神,铺开那道圣旨。

手指在‘凌氏女’三个字上停住。

“娘娘,可否让我见见他”凌雀抬头,浅褐的眼无悲无喜。

纪纤收回放在不远处交谈二人的目光,“陛下,这场赐婚是陆云瑾求来的”

顾隋时不喜欢她这样类似质问一样的语气,淡淡回了声,“嗯。”

纪纤看着这个大周朝最尊贵的男人,他向来清冷寡言,帝王心术也尽数藏在那双漆黑的眸中。

位高者心难测。

十八年,从少年长成青年,心思也愈发深沉。

纪纤突然想起,在梦里时,他几乎从来不和她谈论政事国事。

只会笑着和她说些日常,宛如寻常的寒暄聊天。

只是随着他位置越变越高,他连笑也很少有了。

“陛下应该多笑笑。”纪纤毫无征兆地说出这句话。

顾隋时一愣,唇角微抿勾起,向她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他如今的笑像什么呢

几乎要和那身龙袍融成了一体,疏离地,规矩地,高高地坐在九龙椅上。

纪纤骤然失了兴趣,她恹着眉眼,“陛下长得好看,就是太严肃了,多笑笑会好一些。”

凌雀最终接了那道圣旨,于临欢殿待嫁。

纪纤亲自动手,为她打理嫁妆。

“凌雀,你爱他吗”纪纤对着满目的喜色出声问。

凌雀绣着喜被的手指一颤,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红色笼着整座宫殿,都要渲染到天边去了,凌雀看到几只飞鸟在血色的晚霞掠过,自由自在。

“爱不爱又如何呢左不过都是逃不过权势的。”凌雀冷笑了一下,大逆不道地反问,“难道娘娘就爱陛下吗”

纪纤捏着一角火红的衣料,“陛下啊…陛下这个人狠死了。”

狠到得不到就毁掉。她仍记得那个喜色漫天的时刻,顾隋时手中的匕首凛冽如秋水。

她歪头向凌雀笑了一下,“你出嫁了,要多来看看我啊。我这辈子,可不大能出宫了。”

顾隋时的占有欲强的可怕,为帝王者,怎么可能不将所有事情尽数掌控在手心。

也不知道在她宫里安插了多少影卫,他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宫外琉璃瓦熠熠,朱红的城墙肃穆,规矩齐整,宫女有条不紊地行走。

这便是皇宫了。

纪纤觉得无趣,她想回现代了。

凌雀默然。

“你有没有出过宫啊。”纪纤轻软的声音打破满室的沉静。

凌雀下意识地回答,“奴婢是在宫外长大的。”

“啊。宫外好玩吗”

“似乎是四季轮转比宫里更明显一些吧。春天有花,夏天有日,秋日有月,冬日有雪。”

宫里永远是百花盛开,树木常青。

凌雀顿了一下,目光露出追思,“年少时候最喜欢的还是…”

她话头一顿,想起了什么,不再说话。

青梅竹马,将年少的记忆占了个满当,回忆起来时,竟然全都是关于他的。

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凌雀最终在一个阴沉的天里从临欢殿里一身火红地出了宫,喜色蜿蜒了一路。

纪纤站在皇宫高处看着她从一个牢笼进了另一个牢笼。

正值初秋,阁楼高处的风有些萧瑟。

顾隋时抬头看,她高高地站在阁楼上,青白色的衣裙翻飞。

在灰沉的天下,仿佛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广寒仙子,仿佛下一瞬就要腾空而去。

顾隋时眸色一冷,上了楼。

他伸手揽住她,将风尽数抵御在外,“怎么在这里。”

纪纤不挣扎,甚至还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墨色的发丝丝丝缕缕,滑在他脸上。

风似乎更大了,她的声音被吹得有些破碎,“顾隋时。”

纪纤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

顾隋时眉目间没有半点怒色,甚至还应了一声,“嗯”

“你可真坏呀。”

纪纤回头看他,眼眸弯弯,身后的青丝四处纷飞,笑得天真无邪。

让陆云瑾亲手杀死凌雀的父亲,让他再无后顾之忧,再无妇人之仁地,直破皇城,一举攻下。

随后将凌雀困在皇宫里,绑在她身边。

还有谁的身边耳目最多呢自然是这个新成为他的禁脔的她了。

陆云瑾正直,与凌雀情深意重。

凌雀只要还在皇宫一日,陆云瑾便永远受制于皇帝。

即使他与陆云瑾同生共死多年,沙场征战并肩作战,他还是不信他。

上位者多疑,自古便是。

顾隋时似乎知道了什么,他双臂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他低沉着声音唤,“纤纤。”

纪纤也不在意,靠近他笑,“偷偷告诉你哦,我把她的药全部都倒掉了,所以,陆云瑾现在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眉目不变,眼眸中的暗色依旧深不见底。

纪纤突然有些恼怒。

顾隋时今日的龙袍上有一轮似火的烈日,不偏不倚,正正在他心脏处。

她伸出葱白的指节,在那轮烈日上点了两下。

你这么坏,是要被人一刀穿心而死的。

纪纤抬头,向他绽开笑。

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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