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被放开,此时的她已经气喘吁吁,整个人臊地像一只煮熟的虾。
公正肃穆的议事之地,顾隋时就跟发了情似的吻她,她可真是要成祸国妖妃了。
纪纤靠在他的胸膛上,身上的狐狸毛都被揉搓得不成样子,她开口有些委屈道:“臣妾可真是要成祸国妖妃了。”
顾隋时盯着她的黑白分明的眸,因着方才激烈的吻,她眸子染上些许水色,却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夕阳泻进来,落在她眸子里细碎的水光中,盈盈闪闪。
顾隋时想,真刺眼。
到了传膳的时候,纪纤脚底终于触到地面,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连忙扯住顾隋时的袖子。
顾隋时干脆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
身边宫女悄悄低下头,纪纤叹了又叹,唉。
顾隋时自从那一夜之后就有些不太正常,二人相处模式又恢复了以往,顾隋时时常目光深深地凝着她,眼里复杂晦涩,太重太浓,她看不懂。
距离任务结束还有三日,系统的提示声与惩罚日益频繁,她现在离开顾隋时一米之外便有系统的声音传来。
故而只能跟在他身边,与他抱着搂着,寸步不离。
虽说有伤斯文了些,但总归是个办法。
纪纤一被放到椅子上就自行地换了个位置坐――――距离顾隋时最近的一个位置。
“离了陛下太远,臣妾连饭都吃不下了呢。”
她手撑着下巴对他笑得眉眼弯弯,面色没有半分变化地对他说出亲近的话。
“嗯。”顾隋时应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纪纤眼前的小碟子上。
青翠的菜叶在金纹白底碟上显得更为碧青了,绿的要滴出水。
纪纤礼尚往来,也给他夹了一筷菜,笑眯眯地看他。顾隋时看她一眼,慢慢吃下。
她倒是了解他。
二人用完膳,顾隋时向她伸出手,“过来。”
她记得,顾隋时这样的掌纹代表着命里坎坷,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命里坎坷呢
顾隋时的手上还有些薄茧,宫灯柔辉,将他掌心纵横交错的纹路也少了几分煞气。
于是她将手放在他掌心,对他弯唇笑道:“去散步消食嘛”
“去揽星阁。”
揽星阁外静静悄悄,一格一格的昏黄的窗框高高低低,透出几分迷离。
顾隋时将她带进揽星阁。凝眸望向青铜鼎炉底部的黑白阴阳太极图,“倒是不一样了。”
沉虚子走出来,一身白袍,头顶的莲花冠带着点流光,他微笑向顾隋时道喜:“恭喜陛下。”
顾隋时握紧掌心的滑腻玉手,“沉虚子,你知道朕来找你何事。”
沉虚子目光放到纪纤身上,轻点了下颌,“贵妃娘娘。”
又是这双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琉璃,却无端地引人目光,像两团旋涡,一不小心便被卷了进去。
纪纤回过神来,仿若内心都被他看透,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蹙了蹙眉。
“国师。”
她的话音一落,沉虚子就变了脸色,又极快地回复过来。
面上依旧泛起笑,“陛下,可否与臣借一步说话”
纪纤不是笨人,抽出手来行礼告退,“臣妾告退。”
她手抽的太快,顾隋时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转身离开了大殿。
顾隋时虚握了握,对上沉虚子骤然变了的脸色,“她有何事”
沉虚子深吸口气,向顾隋时行了一个大礼,“陛下,臣恳请…”
“放弃贵妃娘娘。”
两世认识他以来,沉虚子少有反应如此之大的时候。
顾隋时一路听完,揽星阁内的灯火幽幽打在他的脸上,明暗几度变化,眼里的光黯下去,再黯下去,直至化成一片沉静的海。
“你知道的,朕做不到。”
良久,他声音语气浅淡,“朕在这漫漫时光里等的太久,即便是残缺…”
他抬眸,沉虚子似乎看见了那个掌握天下生杀夺与大权的大周皇帝。
那才是真正的,大周皇帝。
顾隋时唇边抿出一丝轻微的笑意,“那朕也要让她变得完整。”
纪纤一出了揽星阁,脑中便响起系统的警告提示声。
“警告,检测到宿主与顾隋时关系日益亲近,严重违反规则,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
随后,疼痛从脑海深处涌起来,体内的每一寸都疼的发颤。
痛,无尽的痛,骨血都在叫嚣。
眼前的揽星阁明明暗暗,忽高忽低,柔软的衣料都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刃,不断地在肌肤上割。
冷汗一滴一滴落到眼睫上,纪纤站不住身子,脚步踉跄。眼前揽星阁摇摇晃晃的重影间,她看见玄黑色的身影冲出来。
下一瞬,便被抱紧,龙涎香铺天盖地。
她看见那衣服上的金色纹饰,弯弯绕绕,光辉熠熠,顾隋时前胸的那轮烈日,熊熊似火,不停地烧,不停地灼。
疼痛,没有消减半分。
现在,连顾隋时也不管用了。
纪纤眼中滚出泪,死死地咬住唇,“为什么…”
疼痛太重太浓,她的唇色没有半分血色,声音嘶哑,“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平白无故地在这一片疼痛的苦海中翻腾,日日夜夜如履薄冰不得安眠。
为什么,要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为了那个可笑的任务,求生不得。
“到底,是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