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陷入了很不利的境地。
因为高朗的话, 其他嘉宾已经很明显地意识到南泽有主动隐瞒下来的线索, 就是关于他曾经购入过“死翘翘”这件事情。
而游戏的规则里明确说明,只有凶手才有资格说谎。
南泽和高朗一样,他的卷宗里一定出现了一些指向性明确的线索,不然他不会把自己代入进凶手的角色。
再加上伊代皓白从树林里捡回来的信函, 以及目前仍然下落不明的威廉和“死翘翘”, 南泽单纯靠解释, 很难摆脱掉嫌疑。
陶心远明知这只是一场游戏, 甚至周围还有围观着看好戏的工作人员。
但这种沉浸式的剧本就会有这样的弊端, 玩家很容易陷入到所扮演的角色的状态里去, 陶心远觉得自己瞬间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在是他自己在替南泽揪心, 另一个属于六十年前的那个漂亮少年。
小少爷哭唧唧地占据他另一半思绪, 伸着手, 委屈又可怜地戳了戳他。
小少爷比他更护短,根本接受不了南泽成为众矢之的。
陶心远咬着下唇,牙齿反复在柔软的嘴唇上刮擦, 他每一次思绪陷入烦躁或者瓶颈时, 都会下意识地有这种类似自虐的动作,适量的疼痛感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和理智。
这时,南泽的手抬起,轻轻搭在了陶心远的肩膀上。
他仰头去看南泽,南泽笑了一下,表情坦然, 并且很自然地做出一个维护性的动作。
南泽把他往后带了一点,他站在南泽侧后方,被南泽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被护在后面和并肩站在南泽身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姿态。
他垂下头,有些失望,觉得自己还是不够强。
南泽俯下身,从伊代皓白手中拿过医药公司寄来的信函。
南泽指了指最底下的落款时间,他说“这就是我的证明。”
时间上清清楚楚地写着1981年5月,这是六十年前,距离威廉生日宴会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陶心远倏地睁大了眼,那条一直隐隐约约漂浮在他脑海里的线索终于露出了水面。
“是的,时间可以证明这和南泽没有关系。”陶心远上前一步,说道“在座的各位,一定还有另一个人购买了死翘翘。”
伊代皓白惊讶极了,他嘴巴不由地微微张开,仰头去看陶心远,一方面被南泽和陶心远敏锐的思路所震撼,一方面又有些刺激和兴奋。
乔原却跟不上他们的思路,还云里雾里地懵逼着。
乔原问“什么意思”
陶心远解释道“信是在宴会开始前就寄往古堡的,这说明两点问题,一是购买的人是通过电话匿名的方式购买的,二是这个人起码在宴会开始前一个月就已经入住了古堡。”
“我确实购入过死翘翘,但是是在伦敦通过实名登记的方式,所以高朗那里才会有购买收据。”南泽说“并且还有一点,我久居伦敦,是在宴会当天才抵达古堡赴宴。”
所以说古堡里至少还藏着另外一瓶“死翘翘”。
还有另外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就隐藏在他们之间。
吴明铎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容镇静如常。他一手打着石膏,另一手自然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但在隐晦的角度里,手指却紧紧扣了起来,指尖用力到有些泛白。
段程望背脊略有僵直,两条长腿交换交叠的位置,换了个姿势搭二郎腿。
小裙子明明已经理得十分平整,他刻意地又伸手去拢了拢裙摆,像是在故意找些事情做,从而掩饰什么一样。
高朗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其中还掺杂着一丝委屈,委屈到有些懊恼的地步。
根据陶心远他们的推测,那有可能购入“死翘翘”的人一定提前就住进了古堡里,而他的嫌疑无形中又一次增加了。
他在这种希冀和失落的情绪中反复跌宕,最开始以为自己是能把控全场的oss,谁知道真正身份就是个卑微的管家,后来又自以为拿到了凶手牌,最后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高医生好惨,他此时此刻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难道他真的只配当个毒奶
他到底还有没有出彩的戏份啊,想当个反派怎么这么难。
高朗不禁问道“你们怀疑我吗”
然而陶心远、南泽还有伊代皓白一齐摇了摇头,连吴明铎也挑了下眉。
伊代皓白笑起来,对高朗吐吐舌头,说“雨女无瓜。”
高朗更懵了“啊”
乔原在一旁愁眉苦脸,没想到来参加个真人秀综艺还要被智商碾压,有点心酸。
乔原皱着眉,苦兮兮地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
可惜没有人理他。
“如果根据时间来推,首先排除我。”南泽说“那么你们中有谁是提前搬进古堡的”
陶心远说“我一直住在古堡。”
高朗说“我也是,我比陶陶在古堡呆的时间更长,我为古堡献青春、抛头颅、洒热血。”
高朗不遗余力地给自己争取镜头,但他憨厚得有些可爱,并不招人讨厌。
陶心远心里想笑,他偏过头偷偷跟南泽说“我给朗妈起了个名字。”
南泽也没想到陶心远会在推理的时候把注意力转开,软软的呼吸靠近过来,喷在南泽的脖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