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戈骚破天际的话筒并没有派上用场,还没等到其他三个人。
平时从来不怎么使用的校广播就响了。
阵势浩大,全校播报,别一样的光荣。
“大一作曲系的郁檬,大三弦乐系的敖戈,立刻到系主任办公室一趟。”
郁檬起身,敖戈歪了歪头。
俩人很镇定的并肩走去办公室准备喝茶。
敖戈:“你犯什么事儿了”
郁檬:“学习过于认真。”
敖戈:“真巧,我也是。”
真够不要脸的。
他们很有默契的在心里互损了一句。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像是在专门儿迎接俩大爷,礼节上做的很完美。
站在办公室中间,他们不狂了,认认真真地鞠了个躬。
“见次面这么不容易,珍惜时间,都来说说关于学分儿的问题吧。”
系里的大魔王吴主任端着个小茶壶一脸慈祥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俩学生的表态。
敖戈很是上道儿,完全配合,迅速认错,“吴老师,我错了。”
郁檬也一脸乖巧,浑身的刺儿都收了起来,礼貌的再次鞠躬,“吴老师,对不起。”
本来以为会见到俩刺头,万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这认错认的也太快了。
诚意过头,倒显得有点儿敷衍了。
吴主任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这俩人纯粹就是装的,估计连自己犯的什么错儿都不知道。
他眼里精光一闪,觉得已经把他们看透了,严肃的问了一句。
“错哪了说仔细点儿,直接现场口述检讨。”
郁檬无奈,早听说吴主任钟爱检讨这个东西,但没想到他能这么上瘾。
思考间,敖戈已经慢悠悠的开始了。
“检讨书。我错了,我不该这么久不来学校,旷课扣学分影响毕业,这是非常严重的态度问题。”
“这次进来,我全面且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不足,辜负了导师对我的期待,我很痛苦,满腔悔恨。如果上帝能再给我一次机会,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洗心革面。”
他慢吞吞的表决心,“重新做人。”
一旁的郁檬觉得编的词儿还不错,够真诚。
他接着简短地跟了两个字。
“同上。”
吴主任:“.......”
被这通屁话堵的发不出火儿。
本来想好的镇压词儿怎么说怎么不合适。
压着那股气,他眼不见心不烦的摆了摆手,“滚滚滚。”
还能怎么着,一拳像打到了两坨棉花上,吴主任的一堆教育草稿都废在了肚子里。
得,不说了。
出了办公室。
瞬间原形毕露,俩人狂的很是同步。
步子懒散,写满了“不管课多少,我还能旷”的意思。
郁檬抬脚就回训练室,招呼都没跟敖戈打。
“一起上厕所么”敖戈这句略显变态的邀请显然没来得及得到回应,因为人已经只能看见后脑勺了。
和小卷毛擦肩而过的两个男生似乎认识他,不时的回头瞅。
敖戈没在意,孤独的去了厕所,放水时不经意听见了跟进来的俩男的议论的声音。
“刚才那个是郁檬”
“我还以为看错了。”
“他不是天天不上课么”
“听说是回来乐队排练。”
其中一个男生嘲讽的笑了笑。
“他爸没气死么花那么多钱把他送进来,不珍惜机会竟然还跑去混地下乐队,真够头铁的。”
“他怕啥啊,家里有钱怎么浪都行。”
俩男的一阵啧声。
刚脱裤子准备方便。
就听见旁边传来懒洋洋的俩字儿。
“让让。”
左边那个不爽的扭头,“我们上个厕所还能挡着你路”
敖戈抬了抬下巴,眼里全是嫌弃。
“一边放水,一边碎嘴,我怕你们尿不准,滋我鞋上。”
那男的更火儿,正准备撸袖子,就被旁边儿的人拽住了,被直接薅到了角落里,给熬戈让了一条能供五人并排走的路。
看着他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走了出去。
眼神儿都没施舍一个。
被莫名其妙拽走,尿都没尿完的哥们儿一脸崩溃,“你他妈什么情况送财神呢!还让路!这一顿薅,我都尿鞋上了!”
旁边的那个哆哆嗦嗦的解释,“那是敖戈啊.....”
“......”
从中学就因为打架狠而声名远扬的敖阎王敖戈。
当年可是个不要命的反叛刺头头目。
听说他曾经把一个人打进了重症监护室,还被抓进去蹲了几天。
内容变态的谣言似乎都把他妖魔化了。
这第一次见到多年后传说中的真人,俩哥们儿有点儿头晕,没能想到这大佬竟然还这么横,而且还有史上最事儿逼的洁癖。
服了。
不过,还好没把尿滋他身上。
两人松了一口气。
天已经暗了,郁檬也懒的练了。
收拾完东西就回了家。
郁老头儿已经看了郁达诚那个做作的视频,像个小孩儿似的乐了好几天。
酒都不嚷着喝了。
夏夜的院子里,蚊虫很多。
郁檬在角落里点上了熏香蜡烛,倒是起了点儿作用。
渐渐听不到蚊子的嗡嗡声,这才让郁老头儿出来坐在摇椅上听戏,一边跟着哼哼一边摇着大蒲扇子。
郁檬搬了个小凳子也坐下了。
拿出手机,发现群里又炸了。
点开一看。
不知道啥时候,敖戈被拉进去了。
群名换了。
赫然八个大字,五福乐队好运连绵。
一股子春节集五福老年群聊的味儿。
冒着无法言说的傻气。
天真很纯:后天彩排,咱们穿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