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榕宸从一年前就开始设计了, 有备而来。他这里有三个保姆照顾孩子, 保镖司机家庭医生,配的非常全。
宁雨还是年轻没经验。
霍榕宸喂完奶站起来抱着孩子拍奶,嗓音低缓道,“越长越像你,脾气也像。”
宁雨看不出来皱皱巴巴的小耗子到底哪里像他,孩子这事儿让他难受极了,
他做过dna鉴定确实以及肯定是他的孩子。但这突然多出来的孩子该怎么养?宁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也才刚刚二十七岁。
“你要抱吗?”霍榕宸在家里穿的单薄,白衬衣黑色长裤,沉静儒雅。
宁雨看看他又看孩子,小孩趴在霍榕宸的怀里, 小小的一团。
“简柘和付坤初九结婚。”宁雨不敢伸出手抱小孩,怕他哭, 但也没移开眼, 还盯着孩子看,“我得回国。”
“我看着孩子,你忙你的。”霍榕宸现在不在乎社交, 他守着孩子, 宁雨肯定得回来。宁雨事业刚起步,不能像他这样玩退休。孩子再大一点,更黏他,
宁雨抱不走。
宁雨皱眉, 霍榕宸尝试着把孩子送过去, 说道,“你慢点抱,他不哭。”
宁雨勉强接过,霍榕宸说,“你该给他取个中文名。”
出生证明要填名字,霍榕宸就给他随手取了个英文名。宁雨过来就跟霍榕宸打了一架,也没想改名的事。
小孩忽然朝宁雨笑了下,眼眸灿若星辰,宁雨心里一动。
“宁寒。”
霍榕宸抬头,宁雨说,“粲焉如繁星丽天,而芒寒色正。”
霍榕宸顿了片刻,道,“那怎么不叫宁繁?”
宁雨懒得跟霍榕宸这个杠精说话,戳了下小孩的脸,惹了马蜂窝,他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霍榕宸把孩子抱走,宁雨单手插兜,拧着眉毛说,“我先走了。”
反正小孩的中文名又不是现在用,姓什么叫什么都不重要。
霍榕宸拎了一件外套跟在宁雨身后,送他出门,外面天气还是有些冷,宁雨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你图什么呢?”
今天没有太阳,阴天。
风掀起衬衣衣摆,霍榕宸的目光很沉,三十九岁的男人。宁雨在长大,他在变老。
“宁雨,快十年了。”
他们认识九年。
“我没有几个十年可以活了,我是自私,我不想放手。”霍榕宸说,“我这三十几年,你是唯一的甜。”他顿了下,黑眸里浸着苦涩,“体会过甜,谁还愿意去尝苦呢?”
“你就是疯子。”
宁雨转身拉开车门上去,他把车开出去。没有回头,封闭的空间,宁雨闻到身上的奶香味,那是孩子的味道。
宁雨的跨年是在飞机上,他也没去找付坤和简柘,他回到家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睡了一天一夜。太累了,身体和灵魂都累。
霍榕宸一直在逼他,把他逼到悬崖边,一起生或一起死。
付坤初九结婚,头天晚上办了单身派对。简柘喜欢重金属音乐,派对是在酒吧举行,特别狂狼。震耳欲聋的音乐,宁雨多喝了几杯,坐在角落看着热闹的舞池。简柘疯成了哈士奇,举着话筒在人群中间鬼哭狼嚎的叫。
宁雨揉了揉耳朵,把酒喝完,付坤在对面坐下,递给宁雨一罐啤酒。
“什么打算?”
宁雨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宁繁,今天二十天。”
付坤看了眼,“跟你真像。”
宁雨点了一支烟眯着眼深吸,确实很像,宁雨现在也看出来像了。鼻子眼睛一模一样,宁雨弹落烟灰,喝了一口啤酒。
“孩子在他那儿,他一天给我发一张孩子的照片。”宁雨把手肘压在栏杆上,叹口气。“孩子是无辜的。”
“挟天子以令诸侯。”付坤跟宁雨碰了下酒,“这招真高,姜还是老的辣。”
真辣,宁雨快被辣死了。
“打算复婚吗?”付坤问。
“不会。”宁雨揉了揉头发,把脸埋在手心,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个老王八蛋!”
孩子都弄出来了,宁雨肯定和霍榕宸这几年是有接触的,宁雨还是给霍榕宸机会了。现在宁雨的地位,霍榕宸轻易也不敢强迫宁雨。
“你一个人带不了孩子,还得他来。有这个孩子,你们两个这辈子锁了。”付坤说,“宁总,你心软,这事儿你就得认栽了。”
不管这个孩子怎么来的,现在都是霍榕宸生的,宁雨就跑不了。
“满月宴要办吗?需要认干爹吗?”
宁雨把酒喝完,“不办,孩子在洛杉矶,回头你过去,认你做干爹。”
简柘的鬼哭狼嚎终于结束了,宁雨又拆了一瓶酒。简柘穿过人山人海过来,长手缠在付坤的脖子上,“你们在聊什么?”
“聊他儿子。”付坤打开宁雨的手机翻出照片给简柘看,说道,“认个干儿子怎么样?”
“眼睛这么大!”简柘翻看着照片,宁雨的孩子是少见的生下来就好看的类型,高鼻梁大眼睛,像宁雨,“什么时候带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