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黑暗,贺龄音什么也看不见,她鼓足勇气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耳边这一块地方,空荡荡的,没有人。
刚刚的声音应该是院子里吹过的风吧……她呼出一口气,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或许刚来一个新地方,不太习惯所致。
可是……这门窗紧闭的屋内,又怎会有风声
贺龄音想到这一点,便又紧张起来。
就这么睁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仍然得不到答案,不过方才那声音没再出现了。她强迫自己别再去想,于是又闭眼睡去。
可是,当她一闭上眼睛时,那阵低沉悲戚的呜咽声又来了。
这一次她没有急着睁眼,而是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了一下――
这声音就贴在耳边!
而且与风吹过庭院的声音不同,她耳边的声音,的确是低沉的呜咽声……
好像有人在贴在她耳边哭似的……
可是,方才她探过了,她身边绝对没人!
贺龄音吓得浑身都瘫软了,赶紧睁开了眼睛。
呜咽声随即停止,只有一室的黑暗与寂静。
贺龄音完全不敢动,连脸都不敢转过去……她身侧明明是没人的!那么贴在她耳边的那阵阵呜咽声,是谁传出来的呢……
鬼!
一个字突然蹿入脑海,贺龄音顿时吓破了胆子。
她打小就怕黑又怕鬼,长大后好不容易不太怕黑了,却仍旧相信鬼怪的存在,也害怕身边有鬼魂或者怪物。
这下,她完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喊:“芯儿!”
好在芯儿及时回应了她:“夫人!您怎么了芯儿马上过来。”
不一会儿工夫,芯儿披着外衣,拿着一盏灯敲响了门。
有人来了,贺龄音终于有了力气,黑暗中她摸不到放在床边的轮椅,于是便麻利地翻身下床,单腿跳到门口,打开了门。
“夫人,您怎么了”芯儿扶着贺龄音进了屋,将灯盏放到桌上。
在烛光的照射下,贺龄音回身看向自己所睡的床,那上面除了被子与枕头外没有别的东西了,更没有旁人。
那么……她耳边的声音……
真的是鬼!
贺龄音浑身直冒冷汗,抓紧了芯儿:“芯儿,你晚上睡觉时,有没有听见……有人在你耳边呜咽”
芯儿浑身一抖:“夫人您别吓我,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贺龄音缓缓冷静下来:“或许……是我听错了芯儿,你陪我睡吧。”
“嗯。”芯儿安慰着贺龄音,将她扶去床边,“或许夫人是白日里太劳累了,所以晚上出现了幻觉。芯儿陪夫人睡。”
贺龄音被芯儿搀扶着回到床上。
芯儿回身去灭了灯,摸黑回到贺龄音身边躺下,对贺龄音道:“夫人,睡吧。”
“嗯。”贺龄音再次闭上眼睛,尝试入睡。
可是,耳边还是响起了呜咽之声!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有人的缘故,呜咽的声音轻了很多。
但是,已经足够令贺龄音吓得不敢再闭眼了。
芯儿见她又被惊醒,连忙道:“夫人,我去找张伯来”
“不用。”如果在她身边响起的声音真是鬼怪,找张伯也没用。
贺龄音想了想,道:“芯儿,你把灯点上。”
屋里有光,她才不怕些。
芯儿连忙下床将灯芯点燃,屋子里亮了起来。
“夫人,您再试一试入睡灯亮着,我也在这里。”
贺龄音抚了抚胸口,最后一次尝试闭眼入眠。
可是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又会响起凄苦的呜咽之声!
“我不睡了……”贺龄音睁开眼,彻底放弃了睡觉的想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她撞鬼了
此刻她忽然想起了武铮,若是武铮在这里就好了。
贺龄音熬了一晚上没睡。
芯儿也是个尽责的实在人,要陪着她一块儿熬,被她劝睡了。
中途,她也有好几次困得睡过去,可是一闭眼入睡,那可怕的声音又响起在她耳边,生生地将她惊醒。
第二天一早,满面憔悴的她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张伯。
张伯马上派人去军营里请武铮来。
武铮很快就赶来了,不过他也觉得奇怪,有形的敌人他见多了,但是像贺龄音所说的,只在她耳边呜咽的声音他倒是从未在北院里听到过。
“会不会是这样……”张伯犹豫了一番,才说道,“我听人说,有一些孤魂不去投胎,常常游荡在人间,他们因是没有形状的野鬼,所以并不能伤人害人,只是会故意吓人。不过那些阳气盛的人他们没法近身,所以常常挑一些身子柔弱的人下手……北院的西厢房将军您鲜少回来住,会不会因此便有孤魂游荡在此,恰好碰上了将军夫人,便起了吓人之心”
贺龄音回想起来,芯儿过来陪她时,那些呜咽之声便弱了一些,若是张伯所说的缘故,那便说得通了,因为芯儿身上多了一些阳气,帮她抵御了一些侵扰。
听她这么一说,武铮哼了一声:“如果是这样,那么有我在的地方,那些孤魂野鬼是不敢近身的。”
他看着憔悴的贺龄音:“今晚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