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第二个“阮”字尚未唤出,三郡主已敛了目光,仿似刚才那一眼只是随便扫过,她的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宁觉唇边苦笑,仍旧维持着望向她的姿势。她看不到他不要紧,他眼中只有她,这便够了。不管她是真忘了他,还是在和他置气,没有什么比知道她平安无恙、并且就在他眼前更重要。
“哥……”珞琳郡主拽住他的衣袖,急道,“你发什么呆呢题目已经出来了,快来帮我。”
他,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你!”珞琳一张小脸气得刷白,怎奈自家亲哥魔怔了般,丝毫不为所动,呜呜看来只能靠她自己了。
她愤愤然地在纸上写下稀稀落落几个大字,画了几笔。主考官见了,实在不知什么评价才好:“珞琳郡主的,嗯,独辟蹊径。”
永和也交上了答卷。主考官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三郡主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周遭议论四起:“这三郡主行不行啊别是写不出也画不出,故意拖延时间吧”
“我怎么觉得,她连题目是什么意思都没看懂。该不会,不识字吧那路亲王府的脸可就丢光了。”
“我要是她,就装个晕倒什么的,不然以后怎么在京中做人啊”
……
终于,三郡主不慌不忙地呈上了答卷。
主考官看了一眼,突然,神色遽变:“这,这……不可能……”
周围之人都好奇地凑上前去。
“像,太像了!”众人不约而同发出感叹。
大盛女子多有模仿玉阮公主的字迹、文笔和画风,但如此形神兼备、甚至青出于蓝的,从未有人见过,实属惊才绝艳。
永和难以置信,指着三郡主的鼻尖质问:“你入王府不过几日,怎么可能学会这些说,你到底是谁”
“不祈是家父路亲王爷的三女,这点家父已当着陛下的面证实,毋庸置疑。”三郡主心平气和地答道,“还请永和郡主履行赌约,当众为不祈簪花侍墨,任不祈差遣。”
“我……”原想让对方出丑,不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永和僵立原地,迟迟不肯动弹。
“郡主需要簪花侍从,我来便好。”当着众人的面,宁觉突然上前,自顾自拿起象征头筹的牡丹花饰,毫不避嫌地为三郡主簪上,“我愿意服侍郡主,任郡主差遣。”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宁世子这又唱的哪一出他不是和永和郡主闹翻了吗如今竟站出来自降身份为永和郡主解围难道两人只是小情侣间闹别扭
三郡主自露面以来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终于露出一丝愠怒。只听她冷声问:“敢问宁世子是在以什么身份,替永和郡主履行赌约”
当然是以圣旨赐婚、深爱着永和郡主的未婚夫身份啊。众人在心底替宁觉回答。
宁觉愣了愣:“关永和什么事”
见三郡主脸上愠色更甚,他连忙解释:“我之前做错事惹恼了你,只是想给你赔罪。”
“不必。”三郡主转过头,不再看他。
“除非你不再恼我。否则我一直服侍你,今日不行,就明日继续,一辈子如此。”他拽着她的袖子不依不挠。
“你真是,”好涵养如三郡主,也忍不住皱眉轻斥,“无赖!”
“所有人都知道我宁觉是京城头号大无赖。”他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所以郡主,我赖定你了。”
宁世子最近名声是不怎么好,但死皮赖脸成这副模样,还是让围观众人看傻了眼。
“大胆宁觉!”一声痛斥,却来自两人,满身肃杀的路亲王现身,与儿子玉聆风一左一右,架住了宁觉,“不许再碰本王的女儿(我妹妹)!”
“本王的女儿,绝对要嫁给文武全才的有为青年,某些无赖、花花公子,想都别想。”路亲王怒哼。
“堂兄这话就不对了。我家觉儿还不稀罕娶呢。亲王郡主又如何,娘亲还不是个风尘女子,就算你这个爹再尊贵,她也有一半低贱血统,给我儿提携都不配!”明英侯夫人刚到会场,正见宁觉被路亲王父子联手欺负,气不打一出来,口不择言地反驳。
“母亲,不必为儿子担心。”宁觉不知怎的突然精神抖擞,冲着侯爷夫人笑意粲然,又冲路亲王恭恭敬敬地一拜,“王爷刚才的话,可是当真”
“什么话”路亲王不明所以地瞪着他。
“文武全才的有为青年,便可求娶三郡主。”
“哼,那是自然。”
宁觉二话没说,转身就去与众位青年才俊比试诗词歌赋骑射比武打擂。很快,除了比擂,宁他已经拔得了所有比试的头筹。众人不得不承认,文武全才四字,宁世子,当之无愧。
被自家儿子如此打脸,侯爷夫人的面色可想而知的难看。
比武擂台上,宁觉已先后赢了数人。最后一场比试,他的对手,竟是玉聆风。
“大舅哥好,待会儿手下留情。”他讪笑着打招呼。
回答他的是,是玉聆风的一脸不可遏制的怒意和毫不留情的剑风。
他本就受了内伤,一味躲闪,身形比往常慢了不少。玉聆风却是怒气冲冲,丝毫未察,下一刻,台下响起惊呼。
玉聆风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他右肩。他体力不支,晕倒在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