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葱似的手,适合拿刀吗”
“抚琴煮茶,都比你手中的寒刃更适合你。”
萧慕寻用袖子擦去唇间的血,自从得了系统后,萧家又视他若珍宝,萧慕寻已有百年没受过这等欺辱。
“谢辞不会救你,不若花心思讨好我,兴许我不把你送去齐家。”
萧慕寻嗤笑:“谁让他救”
他本就是正派领袖,微微仰着下巴,表情尽是鄙夷。
“你们下界,便是买卖奴隶来喂养妖兽”
这竟比他方才死气沉沉的时候还要美。
嵇文斌心痒难耐,忽而想看看,他在床上是不是也会这么美。
“下界这偌大的十二洲,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萧慕寻不管那些人如何,他想起睁开眼时,推了他一把的那个老人,不由面露寒霜。
“你杀了一个人,一个救了我的人。”
“所以呢”嵇文斌笑了,只当做是采撷这朵娇花之前的情/趣,“你想杀了我怎么杀”
俄顷,窗外的藤蔓疯狂滋长,拉紧了萧慕寻的手腕。
嵇文斌已走了过来:“还想杀我吗”
萧慕寻抬眸望向他:“嵇文斌,我是萧家的人。”
“什么萧家王家,我可没听过。”嵇文斌写满了痴迷,“再说了,嵇家的事连皇帝也不敢管,更别提你一个凡尘家族出身的……”
他勾着萧慕寻的下巴正要吻上去,外面便有人大喊。
“家主,萧家的人来了。”
“滚,没看见我在干什么吗”
“可是,家主……”
“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
怀里的萧慕寻眯起眼打量着他,丝毫没有惧怕,嵇文斌心头微沉。
而方才他催生出来的藤蔓不知怎的枯黄了一截,萧慕寻拿着匕首那只手已经快要挣脱了束缚。
若是方才他没有停下……
嵇文斌心跳停了半拍,不可能!眼前的萧慕寻分明只是个凡人!
“家主,真的有大事发生了!是萧家啊!那个萧家!”
当嵇文斌反应过来,脸上才露出诧异的表情,猛地一回头。
“等等,你说何人来了”
“上云六洲,萧家!”
上云六洲
嵇文斌全身激灵,已顾不上尝一尝萧慕寻的滋味。
那可是上云六洲啊!在上云六洲里的都是天灵根频出的家族,和他这样在下界十二洲艰难求生的小家族不同。
真正的修仙大族!
一个齐家公子,便让嵇文斌忌惮,更别提萧家了。
他连忙走了出去,吩咐奴仆将萧慕寻看好,略略的整理了衣衫。
萧慕寻虽然从笼子里出来了,可脚踝处缠绕的细链还是没有解开,他只能待在这个屋子里。
他猛地咳嗽起来,泅染在手背上。那肤色过于白皙,几滴血也显得分外刺眼,如雪地里含苞吐萼的红梅。
萧慕寻喘着气,用匕首割开了藤蔓。
谢辞呢,他现在如何了
萧慕寻身体摇晃,早已脱力,只凭毅力强行站着。
一个声音忽而惊醒了他,令他的理智再次回来――
“别,别杀我!”
萧慕寻朝窗外望去,男人被割破了脖子,一抹血飞溅至竹制窗棂,点染在萧慕寻的脸颊上。
他的瞳孔紧缩,心脏差点骤停。
“别看。”
谢辞探入窗内,用手捂住了萧慕寻的眼。
“谢辞,你做了什么”
“那是看守的暗刃。”
“你信我的话了方才也一直没走”
“……嗯。”
萧慕寻以为他是被自己感动了,他以前当圣母的时候,早已经历过了无数次,这可是受小弟的第一步啊!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似雨后初晴,风光霁月,那一刻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谢辞喉头滚动,就这么开心
他不过……才表达了一丁点的信任。
谢辞用剑砍断了金属的笼子,萧慕寻脚裸那处冰蓝色的细链谢辞是没有办法的,被那散修施了法。
谢辞横抱起了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不慎触及到了他的肌肤,竟滚烫至极。
“你在发热”
萧慕寻在他怀中,别扭的扭动了几下:“……放我下来。”
谢辞拧紧眉头,重复了一遍:“你在发热”
“不过是小事,我身体不好,向来如此。”萧慕寻话锋一转,“比起我,嵇家的事情更重要。”
还在担心旁人
不知怎的,谢辞忽而有些恼怒和心疼。
萧家究竟是怎么在养他养得这般不知世事!
谢辞心里那点疑虑打消了,看来方才他喊冷,并非是骗自己。
“倘若你真是萧家的人,我想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会把你带到萧家人的面前,但你要答应保住嵇家上下的命。至于嵇文斌……”谢辞语气微冷,眼底浮现厉色,“抽筋扒骨,都随你处置。”
“成交。”
他抱着萧慕寻离开,一路风雪,梅花也落得个片片残红。
萧慕寻身子抖了抖,寒意刺入了骨髓。
他不自觉的朝谢辞怀里缩了缩,反正有人帮他挡着风雪,多好啊,冷的又不是他。
这细微的动作,让谢辞浑身僵硬。
“你可知青炎宗吗”
“知道啊。”
“青炎宗修炼的是合欢的功法。”
萧慕寻还没回过神来:“啊”
“他们通常会汲取体内灵气,到最后……只剩下一堆枯骨。”
萧慕寻终于想起来了,谢辞当上魔尊前,好像就出自这个狗屁魔宗!
而且……他那个师尊养着他,便是为了养个鼎炉!
这事儿谢辞自然不知,等事情暴露后,谢辞便屠尽了青炎宗上下,满身魔气,浴血而出,宛若深渊而来的修罗。
浑身僵硬的人变成了他:“我是个凡人,没有灵根的!”
“以你之容姿,凡人也无妨。”
谢辞语气古怪,“再说了,你不是被逼婚,对象还是个男人”
萧慕寻气得咬牙,情绪略微激动,一口血就哽在了喉咙里。
满嘴的血腥气。
“我是被逼婚,可你不也是个男人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方才谢辞的声音始终像是隔了雾气般,而如今雾气散去,便暴露出那尖锐的棱角,冷得刺入骨髓。
“别离我太近。”
“我平生,最恨觊觎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