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本身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 这个内容也是很有意思了, 若是把市长性别换成男的,那身份背景完全就是陈市长本人了,都是出自革命烈士家庭, 身体不好, 为工作不肯去医院。
陈市长皱了皱眉头,不客气的说道, “现在我们国家的确还处于比较困难的时期, 党和人民群众都更需要一些积极向上的文明戏, 你们这个虽然也不错,不过我的建议是换一下”
赵珍珍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的接过稿子,说道, “领导批评的是我们一回去就开会重新编写新戏内容, 那就不打扰陈市长休息了”
说完转身走了。
陈友松愕然, 这位女同志的作风还真有点奇怪,他这个领导还没开口呢,自顾自就走了不过, 也的确没什么好谈的了
陈市长疲惫的合上眼睛。
几乎所有的平城人都知道, 他的父亲是烈士, 是大英雄, 当然,肯定也是个大好人。
但陈市长从小就不喜欢这样的父亲,当然, 也不怎么喜欢母亲。
他的童年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父母都不在身边,两个热爱国家的狂热分子一心扑在救国大业上,有了孩子根本没时间养,都是随便扔到老乡或亲戚家里。
陈友松的童年记忆是很混乱的,因为他辗转了四五户人家,十二岁那年终于被父母接到了身边,然而,他期望的家庭温暖根本没有。
父母在部队都很忙,父亲忙着打仗,母亲忙着搞宣传做后勤,根本顾不上他和弟弟妹妹,甚至有时候家里断粮了都不知道,十二岁的陈友松经常领着弟弟妹妹像个小大人儿一样出去买粮买菜。
好在后来他和弟弟妹妹都被送去后方学校读书了,学校里有同学和老师,吃饭也有食堂,一切都不用他操心,而且陈友松很喜欢读书。
长大以后,他也尝试着理解父亲和母亲,但在感情上还是没法原谅。
赵珍珍虽然跟陈市长说回去就要讨论新戏,然而实际上,她根本没有要排新戏的打算。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体会到了,排一场戏真的是太太麻烦了
前前后后耗费了她很多精力和时间不说,现在他们这个临时凑起来的草班子,也的确不怎么样。
虽然战平城的戏已经排练了好多次,演了好多次了,但是说实话,也就是因为有陈方南老英雄的光环在,所以谁也不敢说演得不好看。
其实是真的很难看。
特别是她,后来看着演员那些夸张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想翻白眼了
再说了,不光是时间和精力,剧本是吴清芳免费写的,但文工团的老师来指导演戏,是按照天数给了报酬的,还有车间的工人因为演戏耽误的上班时间,这一部分工资也由他们工会来补上。
全部加起来也是很大一笔支出了。
工会的经费本来就很有限,也实在负担不起再排一场新戏了
这天下午,赵珍珍提前下班去把建民,建国还有建昌接回来,半路上碰到有吹糖人儿的,建国和建昌都嚷嚷着要吃,她就给三兄弟一人买了一个。
建民挑了一个可爱的小猴子,建国选了最大的糖猪,建昌选了一个圆鼓鼓的小兔子,但他拿在手里不太舍得吃。
小建昌一路上不停的跟妈妈说话,在幼儿园玩了什么游戏,中午吃了什么饭,哪两个小朋友吵架了,统统都要说上一遍,最后舔着糖瓜高兴的说道,“妈妈,今天在学校老师教我们唱小兔子乖乖了,可好听了”
大概是奶奶曹丽娟教得比较好,最近小建昌的语言表达能力上了很大的一个台阶,不但发音清晰,掌握的词汇量也明显多了,而且不像以前那么爱说短句了,长句子也说得很溜。
在古诗词方面虽然比不上同龄时期的两个哥哥,但现在会背三字经的前半段,会背十来首唐诗,和一般的孩子比,算是不错了。
赵珍珍笑着看着他,问道,“那我们建昌学会了吗等一会儿唱给妈妈吗听可以吗
建昌大声说道,“好”
王建国咽下最后一口糖猪,说道,“妈妈今天我做了一件大事儿”
王建民一边吃糖猴,一边无聊的数着地上的石子,听到建国的话赶紧扭过头。
弟弟做什么大事儿了,他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