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妃却不高兴,“我到生产还有好几个月呢等生孩子,调养身体又要半年。她可过几日就回来了这几个月里,我不能伺候皇上,还不是叫她捡了机会便宜她平白叫我多件堵心事”
宫女犹豫道“要不,您推荐个人伺候皇上”
听了这话,陈妃猛一抬眼看向宫女,眼神仿佛要吃人
宫女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解释“娘娘,奴婢一心一意伺候娘娘,是万万不敢有这想头的只是,只是奴婢怕那贱人回宫压过娘娘风头,这才想了这个主意。”
陈妃轻哼了声,闭眼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至于你说的这事,我再想想吧。便要荐人,也难选啊”
说完,便慢慢睡着了。
宫女轻松了口气,悄移到边上,拨了拨炭火,又垂头站立在旁,照常成了个木头人。
原来,宫里的陈妃也不希望元春回宫
宝璁慢慢思量,有这个陈妃处处找茬,元春回宫只怕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若带萱儿回去,只怕正如她所预测的,孩子或被皇上厌弃,或得不到好的诊治照料,一年半载也难熬过去。若带璇儿回去,揣着这秘密,是生怕别人拿不着把柄
陈妃有这个心思,或许他可以利用一下
正想着呢,宝璁听见外边东明说话,赶紧从幻境里出来。
林黛玉正进来,道“你一回来就躲在书房,可是在忙什么要紧事”
宝璁随手将快完成的京城地图铺陈在桌上,道“年节快到了,我想着在过年之前,把这地图完成了。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趁着过年送进宫去。”
林黛玉仔细瞧那地图,心里惊叹了又惊叹,直言“从没见过这么精细的地图,难为你花几年时间画这个”
上面房屋楼宇、大街小巷都画得齐全,又有各处府邸官舍、民宿商铺的特色标记,而在这地图下面,又用小字将地图上的标记一一写明是什么地方。又有尺寸长短标注,若想知道距离,拿尺子一量,按倍数一算便十分精准。
有这一副图,将整个京城都看尽了
宝璁听了很是受用,这样的地图在现代还是算简陋,在当今,确是最精细的缩小版地图了。
至于皇宫那块地方,只画了宫门外墙,里面空着。幸而当初宝璁还没有幻境刻石的事,不然先看了皇宫布局,一时忘记把皇宫也画上去,那就犯了杀头大罪了
林黛玉欣赏完了地图,却摇摇头道“我瞧这东西,是件了不得的惊世大作。若是年节呈上去,只博了皇上和宫中那些贵人取乐,倒折了这幅大作的风骨。不如出了年,在朝时正经上奏呈表,这才不辜负了你这辛苦呢”
宝璁是为了找话随意问的,这会儿听林黛玉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道“也好,年前画完还是太赶了些,不如年后慢慢画完,再在大朝会上进献。”
仔细将地图收起来,宝璁拉着林黛玉说起了元春的事情来,林黛玉听了道“孩子怪可怜的,一生下来就病痛缠身,如今又要与母分离。”
这两件,林黛玉都是感同身受,一时之间想起从前,也有伤感起来。
宝璁不愿她想起伤心事,便又与她说起几桩喜事来,道“在路上,柳湘莲已经下了定,就是他祖传的一对鸳鸯剑。他比我早回京,入京应该已经去金家提亲,定了婚期,只不知是何时。”
林黛玉玩笑道“鸳鸯姐姐这件倒真是大喜事,可晴雯与清霜还闹着别扭,陈平和平儿更是难凑在一处,这两件喜从何来没个影呢”
宝璁却道“晴雯这事我就替她做主了。旁的都是假,她这回差点就死了,清霜难不成看不清自己的心意难道真要等人死了才后悔我便压着人,也要叫他先成亲”
又说起陈平的愿望,不得不多叹两口气。宝璁庆幸道“幸而尤二姐性子软好说话,大伯母那里也无妨,只想法子叫琏二哥哥同意才要紧。”
林黛玉没说话,只瞧着宝璁乐。宝璁不禁问道“你笑什么”
她笑眯眯道“我已经有了个好主意。”
宝璁忙问“什么好法子”
林黛玉不说法子,倒说起别的来了“前儿我去宝姐姐那里,正碰见平儿领着巧姐来说话。她如今只照顾巧姐,旁的都不理会,比从前的日子清闲,也清静。你说陈平想娶她,也要问问她的意思才好。”
宝璁道“正是这个理,我也这么想。只是我不方便问,这事还要托你的。”
林黛玉却道“托我不如托紫鹃问。我若正经去问,大家知道了,成或不成不免都有闲言碎语。若我去请安时,紫鹃去寻平儿,只说描了新的花样子给她,顺便悄悄问一句,不是更方便”
宝璁点头,道“你考虑得对。”又问她刚才的法子是什么
林黛玉却只笑,仍旧不说,道“你别心急,等她准了我再说法子,不然可不白费”
唉,就喜欢看他一脸疑惑又得不到答案,被憋得慌的样子
自己的媳妇儿喜欢玩自己,宝璁只好认了。
只是,也咽不下老是输给林黛玉的气,于是宝璁坏心思一转,也抬起了下巴,傲娇道“哈我想起来了我原还带回来一箱新书要送你,可你若不说法子,憋得我难受,那箱书我可就不给你了”
若说旁的东西,林黛玉都是不稀罕的,唯有书能戳中她的心头好。一听宝璁还带了箱书回来,也不管他嘚瑟什么,直接开了书房门问东明“宝璁带回来那箱新书呢”
东明老老实实道“已经抬到奶奶的书房里去了,紫娟姐姐收着了吧您没瞧见吗”
林黛玉收回了迈出去一半的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宝璁,仿佛在说傻了吧,那箱书早在我的地盘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