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讲,关子烈在学校内经常行踪不定,有时候连程骁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想见他完全随缘。
唐安斓找不到关子烈,就没办法还情书,所以她只好将情书随身携带,时刻准备着偶遇。
结果事实证明,她运气居然不错,中午刚从学校超市买奶茶出来,忽听有两位路过的女生,正在兴冲冲地议论。
“诶我跟你说,刚我看见关子烈了。”
“真的在哪”
“就在实验楼后面的思学湖边,我没敢上前,就看见一背影,但是真帅啊……”
“可不,敢拒绝校花追求的人,能不帅吗那肯定是神仙颜值啊好吗!”
唐安斓倒是没注意她们怎么夸关子烈,她只提炼出了一条关键信息。
很好,关子烈在思学湖。
她特意绕过了人多的地方从小路走,到了思学湖边,远远望见那里空空荡荡,长椅上只有一位男生背对着自己――没错,目标锁定。
午后微风阵阵,阳光破开云层,在湖面上落下粼粼金影。
关子烈耳力出乎常人的敏锐,他听到了身后细微的脚步声,登时警惕回头,恰与她四目相对。
他的校服领口没有系好,很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纯黑t恤,和礼帽形状的银色挂坠。他单手搭在长椅边缘,指间还燃着半根没抽完的烟,看上去懒散又不羁,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有事”
“打扰了。”有人总说,和关子烈靠得太近会有压迫感,不过唐安斓没这种感觉,她表现得异常坦然,“关同学,我来把情书还给你,顺便谢谢你的好意。”
“情书”
“是啊,你送给我的情书,我已经认真阅读过了,但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妥当。”
“……”
“请关同学三思,你让我辅导功课我倒是可以胜任,但至于其他方面,我们的生活轨迹,可能还真的离得挺远,不很合适。”
关子烈发现,这女孩儿似乎总能讲出一些令自己感到莫名其妙的话。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皱眉将烟头就近扔进了垃圾桶:“听不懂你的意思。”
唐安斓从怀里取出那封署了他大名的情书,走过来递到了他面前。
他拿眼一瞥,读了两行,脑海瞬间短路,差点以为这真是自己写的。
好在他尚能保持清醒,能编出这种骚言骚语,又能模仿自己笔迹的人,除了程骁还有谁
什么叫“无处安放的少年之心”什么叫“喜欢得无可救药”
回去非手撕了那小子。
“这是个恶作剧,你可以忘掉。”
唐安斓着重强调了一句:“是恶作剧吗”
“你很失望”
“不,如果真是个恶作剧,那就谢天谢地了。”她从容笑道,“这样,你误会我一次,我也误会你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告辞。”
她转身转得非常洒脱,给人一种她完全不愿意和他扯上任何关系的错觉。
嗯,那或许也不是错觉。
关子烈突然意识到,这丫头的姿态放得比自己高多了,自己怎么好像总被她反将一军呢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这一刻却觉得如此丢脸
他沉默半晌,满腹火气无处发泄,直接拿手机拨通了程骁的号码,开门见山地警告。
“你死定了。”
电话那边的程骁:“”
提起学校里原先流传的那些小道消息,其实有的并非空穴来风。
比如关于唐安斓的家境问题,她确实有个大自己七岁的亲姐姐唐安清,是势头正盛的当红女明星。
不过这种事不能大肆宣扬,否则容易给双方都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周末,原本说好一起吃饭的唐家父母,忽然想起结婚纪念日要到了,于是果断抛弃两个女儿,订了前往斯里兰卡的机票,共度二人世界去了。
所以唐安斓和唐安清订了兰戈西餐厅的贵宾房,唐安清请客,姐妹俩单独约会,顺便聊聊天。
“前菜要蓝莓鹅肝和奶油h蜗牛,主菜要两份黑胡椒肋眼牛排,还有玉米浓汤、可可布朗尼和火焰蛋糕,谢谢。”
唐安斓坐在唐安清对面,笑吟吟地看她:“姐,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唐安清对这个妹妹一向宠爱,她很无奈地拿包,把歌手魏嘉言的签名照和签名专辑递过去,“我找魏嘉言要签名的时候,他特别惊讶,就好像我对他倾慕已久似的,很尴尬。”
“要不是因为晓迪实在喜欢他,我也不乐意麻烦你。”
唐安清笑了:“晓迪这么喜欢唱歌,会弹吉他又会编曲作词,将来应该去搞音乐的,建议她家长用心培养一下。”
“大概没什么戏。”唐安斓闻言叹了口气,“她那个酒鬼老爹,常年在家里兴风作浪的,认定了她将来没出息,怎么会出钱培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