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鱼从没有这么严肃的对楚澈说过话,刚刚因为气在头上,声音不由比平时大。
楚澈被他骂得一愣,顿时气上心头,用更大的声音回道:“你吼什么吼”
“你……”周小鱼气得脸都青了,还压着火气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你讲道理你讲道理就不会吼我。”楚澈横着眼瞅了他一眼,回道。
而这边,那李掌柜见自己精心做的衣服被人嫌弃成这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扯过楚澈手中的两套衣服,拿起转头就走,边走边骂:“青河镇里的裁缝铺,我老李头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老子我做了十几年的衣服,从来都没有人说过我做工差的,什么人啊!爱穿不穿,不穿拉倒,老子不赚你这个钱。”
周小鱼瞪了楚澈一眼,赶紧追过去道歉:“李老板,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就是这个德性,口不择言惯了,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了。”
李老板黑着脸没说话,向前冲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周小鱼又接着道:“您的衣服做的很好,我要了,但是剩下的二十两,这两天可能要欠着一下,等水退下去了才能给您,您看可以吗要是不放心,我便再打个欠条画个押给您。”
李老板倒是信得过他,周小鱼的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的,脸色虽然还不好,但是却把手中的两套衣服,放到了周小鱼的手中,道:“不用了,那二十两你什么时候手头松,给我送过来就行。”
“好好,谢谢李老板了,还有劳您亲自送上门。”
“无妨。”李老板摆摆手走了。
周小鱼目送他离开,才拿着衣服转身往回走。
他回到竹棚时,楚澈竟然蹲着在洗粥碗,看到他手中的衣袍后,站起来问:“我不是说不要这吗,你怎么又拿回来了”
周小鱼板着脸没理他,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埋着头径直往竹棚走去。
楚澈跟在身后问:“喂!跟你说话呢,哑巴啦”
周小鱼是真的上火了,他觉得楚澈这一次真的很过分,说话口不择言,没大没小,把人好心当驴肝肺,如果只对他一个人,那也算了。
重点是刚刚,人家李老板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专程过来给他送衣服,好话没得一句,还要来听他的闲话,真的好过分。
想到这,周小鱼停下脚步,一向温柔和煦的脸,竟然带上了冷洌,他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语气凉凉道:“你别跟我说话。”
楚澈一噎,他第一次见周小鱼用这副表情跟他说话,顿时觉得好委屈。
一直以后,不管他多过分,周小鱼永远都是笑意盈盈,这一次他又没做错什么,而周小鱼刚刚吼他就算了,现在居然摆脸色给他看,还对他冷言冷语说别跟他说话。
这落差太大,顿时让他接受不了。
楚澈脸上阴晴不定,对着周小鱼的背影咬牙切齿半天,才气道:“不说话就不说话,稀罕,谁再跟你说话,谁就是小狗”
楚澈放完狠话扭头就走,走了很远,独自一人坐在山头,吹了半天的凉风。
他坐的那处山头上风景如画,明明花红草绿,一副春日独有的明媚景致,楚澈却觉得每一处都碍眼,哪都不好看,只觉得草太绿,刺眼,花太红,烦人。
一气之下,干脆拿起脚边的石头,一颗一颗的往花上砸。
良久,脚边石头扔完了,不远处那棵花树成了光杆,他的气也终于消了。
只是……
楚澈悄悄回头瞄了一眼,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人,他心中郁闷不已,他都离家出走大半天了,周小鱼怎么还不来寻他呢
以前不是这样的呀,他不是很宠自己吗这次自己都走了,他居然不过来追真生气啦还是出什么事了
楚澈只感觉自己坐立不安,半晌,脚终于控制不住往回走。
急匆匆走到家,才发现周小鱼低头坐在竹棚中,听到他的脚步声,连头都没抬一下。
楚澈那个火呀!各种腾腾的冒,心道,他就不该回来,等他消失很久,周小鱼一定会着急来寻他的。
可……万一,周小鱼不来寻他,怎么办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吵架就离家出走的道理。
楚澈压下无名火,给自己做好思想工作,转身往竹棚边的树荫下行去,随手折了几片芭蕉叶,就地盘膝而坐,悠闲的等着周小鱼气消了之后,来跟他道歉。
楚澈以为周小鱼会先忍不住跟他说话,结果上午过去了,周小鱼没说没开过口。
中午过去了,周小鱼还是没开口,楚澈装作去竹棚拿东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故意轻咳了两声。
可周小鱼都没看他一眼,吝啬得连头都不抬。
到了晚上,周小鱼仍旧没有说话,一直面无表情,洗刷干净后爬到床上,侧头睡在一边。
楚澈却开始忍不住了,平日里,周小鱼总是小六小六叫得清甜,时时刻刻都围着他转,要不就呆呆的看着他满眼含笑。
他以往总不在意,甚至觉得烦,可现在,周小鱼不看他,他便觉得有点慌。而一整天这么安静,更是让他度日如年。
最可怕的是,周小鱼这架势似乎是动了真怒,万一明天还不跟他说话,那可怎么办
楚澈烦躁的挠了挠头,侧头瞄了一眼床上安安静静的人,黑眸闪了闪,他要不要……先服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