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观中,白君瑜陪母亲住了一日,白夫人也总算享了一份安宁,一早起来精神不错。
出了房门,白夫人就见白如提着食篮进了院子。观中晚上休息男客与女客是山下山上分住的,等到白天才能随意走动。
“夫人醒了”白如笑道:“小的给您拿了早饭,您是进屋用还是在院子里用”
今早天气很好,微风和煦,带着阵阵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平心静气。
“在院子里用吧。”
白夫人身边的丫鬟帮着把饭菜摆好。
白夫人问:“兮择呢”
白如如实道:“回夫人,少爷今天天刚亮,就去拜观中各位真人了。”
“这么早”
“是。为显敬畏,早饭都没吃,说回来再用。”
白夫人笑了,“他这是要求什么这样虔诚。”
在大川,往道观求事,为表虔诚,除了各处都拜外,空腹而去更显敬畏。而拜佛的虔诚之礼是从山脚下开始,三跪九叩上山,再到各殿参拜。
若非有重之又重之事,大川人的参拜都是更为简单的。不需饿肚子,也不需要三跪九叩,只需上山参拜即可,再添上一笔香油钱,以表诚心。
所以白君瑜今次这样郑重,白夫人当然要问一句。
白如说:“祁公子身子一直不好,前些日子更是病了。少爷想求一道观主亲手所绘的平安符,再由观主亲自开光,好拿去给祁公子佩戴,以求康健。”
白夫人笑得很欣慰,“应该的。祁襄那孩子我总共也没见过几回,这回来了又是帮兮择又是帮我的,是个有心的孩子。你一会儿去跟兮择说,我这儿不用他陪着,让他求好了早些给祁襄送去吧。”
“是。”
下午,白君瑜来到四合院,潘管家声音很轻地说:“白将军,公子午睡还没醒,您坐着稍等一会儿吧。”
他不可能把祁襄叫醒,祁襄还在养身体中,多睡觉也有益处。而祁襄也没说不许白君瑜进门,他把人请进来,若祁襄不高兴了。大不了再赶人就是了。
反正每次祁襄让白君瑜走,白君瑜都没纠缠。
上了茶,潘管家就退出去了。
白君瑜轻声绕过屏风,就看到在榻上熟睡的祁襄。
s十舟给祁襄新配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药,这几日祁襄睡得都很好,只是药不能多吃,等身子好了就停。
祁襄侧躺着,带着疤痕的脸被压在了枕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伤的样子。完好的半边脸比白君瑜记忆中的更加好看,甚至有几分靡艳之感。让他恍然想起那天春天,祁襄在学馆趴桌而憩,桃花纷飞入内,落在桌上和祁襄的发间,那样美幻,让他内心无比安宁。
若非有西陲那遭,京中想与祁襄说亲之人必然趋之若鹜。不过当初祁家嫡母当家,未必会给祁襄配一门好亲事。祁襄离开那几年,他们几个聚在一起偶尔提起,都说祁襄命不好,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连累至此,实在是命途多舛。
拿出平安符,白君瑜将它放到祁襄枕边。他希望这道符日后能给祁襄带来安康和福气,让祁襄不再受苦。
祁襄睁开眼,就看到枕边的符。他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只下意识地伸手握住。
“醒了”
祁襄听到声音,转头看去,隔着屏风隐约能看到外面的白君瑜。
起身下床,祁襄诧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可能是刚醒来脑子还没太清醒,倒没有赶人的想法,就好像之前的争吵不存在一般。
白君瑜放下茶杯,“我在祥云观求了符,给你送来。”
祁襄心中一热,握紧手中的符,道:“多谢。”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君瑜给他送东西来,他也实在发不出火了。而且过了这么多天,他的气也消了不少。何况……心意难得。
“应该是我谢你才是,帮我家解决了难事。”白君瑜觉得光一个“谢”字真的不足以表达。
“举手之劳。吃了白夫人那么多糕点,总要回报的。”祁襄淡淡地说。
“这平安符你随身带着,观主开的光,应该很灵验。”
祁襄一愣,嗓子有些干,“费了不少工夫吧”
他知道想让观主开光,必不是一般的请愿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