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的凛比中原中也想象中的要安静很多。
她不再如以前一样狡黠又肆意, 整天想着折腾人, 虽仍体贴得不可思议,大部分时候却安静得好像不愿意打扰到旁人特指他自己般,平时只是写写画画看看书,打打游戏。
乍, 乍一看除了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 别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想, 中原中也还是有些失衡的。
“不, 等一下, 莫非我以前是会做饭的”
“嗯”
凛懵然地看着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的中原中也, 两个人面面相觑。
“不, 我们出去吃”中原中也眼神一移, 迅速开口, 试图打断她的思路。
然而正是他的这个反应, 笃定了凛的想法。
“我居然会做饭啊。”她有些飘忽地说出了这句话,陷入了更深一层的思索,任凭走过来的按着她肩膀的中原中也如何纠结, 她都不为所动。
“说实话,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我未来的哪天会学会做饭,会嫁做人妇不如说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个单身主义者”凛眨了眨眼,对上了中原中也的视线,语气真诚,“中原先生真厉害呢。”
中原中也“这是夸奖吗”
“是哦。”
之后凛抱着“再如何也炸不了厨房”的念头走进厨房, 按照她口中的直觉,在中原中也一言难尽的瞩目下做出了一桌堪称一流的饭菜。
凛“我,真厉害啊。”
中原中也“嗯”
到了晚上,凛和中原中也是睡在一起的。
当然最初她是想去另一个房间睡的,毕竟有单人房不睡为什么要睡一起,不过在中原中也的强烈视线下,凛还是妥协了。
倒不是他在不满亦或是瞪着,而是他分明眼里透露着什么“出差前还好好的同床共枕出差回来就要面对分房睡的婚变现场还要体谅她不能说什么话”似乎想要压抑下来的情绪。
然而凛读懂了。
她叹了口气,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进了他盯着的房间。
于是乎当天晚上,中原中也再次感觉到了什么叫郁结于心,心肌梗塞。
若说之前他们虽然还没到最后一步,但是在床上难免磕磕碰碰,最后搂抱着入睡现在。
这是什么
中原中也不可置信地睁着眼,看着床的另一侧边缘,背对着自己的银白发少女床的中间好像划开了一道断崖,下面是深渊,靠近一点就濒危。
啧。
只是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好像是福至心灵,突然想起了在美国他们刚同居的时候
他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他是怕晚上伤到凛,但是事实就是他是这样做的。
他突觉心虚,于是不再想些什么,闭上了眼。
凛从妹妹到夫人的定位跳跃在港黑的成员中引起了怎样的风波,她自己并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当时最懵的那个,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而这些,都是中原中也要处理的问题。
在他出行去工作的时候,凛时不时还是会从床头柜里摸出那一沓画反复的看,看每一个落笔,每一个转折只是她无论怎样,都还是找不到原因。
她为什么为什么,曾经会拥有这份看起来弥足珍贵的感情。
尤其是
凛面色沉静地打开柜子的隐藏内格,里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武器和密封的药物,包括一些她现在看不懂,但稍微联想一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用处的物什。
她不至于几天还分辨不出来中原中也眼里的“中原凛”是个什么形象,但多少是需要保护的,看起来纯洁无暇又善良体贴的
这好像和她在房间里探索到的不太一样。
嗯说实话,与其说看上去正直又负责且不难为人的港黑干部中原中也是个坏人,不如说她觉得她自己原来可能要
凛沉默了一会儿,当做无事发生地锁好内格,将衣服摆回位置,装作无事发生地关上柜子。
算了,当不知道吧。
越是在生活中察觉到的点点滴滴,凛就越是清楚过去的自己有多喜欢中原中也。
但是也因此,她更加迷惑,得不到解答,中原中也自然也不会给她答案。
她变得愈加沉默,只是对话聊天时依旧柔和不掺半分敷衍,却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情谊。
凛钻进了死胡同里,没有半分转身的念头。
好在,她没有陷得很久。
难得冷天的时候凛想出门透个气,让浑噩的大脑放松几分,她穿着外套出门,走在路上的速度很慢,没有目标地随意溜达,结果没想到看到了对面马路的斑马线上扶着几乎是颤颤巍巍的老奶奶过马路的,眼熟至极的赭发青年。
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大外套,戴着熟悉的礼帽,动作稳得不行。
凛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去了实话说,她对于大部分非亲非故的,在路上动作看起来危险的老年人都保持有抗拒的心里,并非是针对,只是她很不想看到倚老卖老,仗势欺人的部分坏人而已。
如果是她的话,她是不会扶人的。
然而眼前的事实就是中原先生不光做了,还做的理所当然,毫无疑虑。
尤其是他在马路的另一侧看了看时间后抬头,在目光对上她视线的时候骤然一愣,接着侧了侧头在旁的奶茶店轻车熟路地买了一倍热奶茶之后,快速地跑到了凛的面前,递给了她。
“你出来玩冷吗”
凛迟疑了下,缓缓地接过,小口喝了一口。
是她喜欢的口味。
“唔谢谢。”
中原中也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脸色忽然一僵,他看到了他刚刚扶的老人,慌乱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啊,她要倒下了我就随手一扯,免得路上出事总之我没有出于好心”
凛并没有理会他这解释了和没解释没差别的话,点了点头,就看着中原中也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抓着头发。
“真是的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