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赶在夜禁前回家的缘故,众伴读在秦都知那里并未玩到尽兴。
薛蔺喝了点薄酒,人有些微醺,等到轿子抬回府,他还没清醒。
醺醺然地走上抄手游廊,薛蔺一抬首,就看到了他庶弟薛绍。
薛绍脸现嫉恨,阴阳怪气地道:“我的好兄长怎么喝醉酒了你不是不愿入宫吗怎么今天头一天进宫伴读,兴致就这么高还有心情跟人一起喝酒庆祝。”
薛绍语气这么怪,是有原因的。
对薛蔺而言,进宫是要命的事。但在别人眼里,这差使可是个香饽饽。不仅一当上伴读就能享朝廷俸禄,还能跟其他权贵子弟结识,建立属于自己的人脉网。这对于庶子的薛绍而言,简直就是人生的最大机遇。
所以,在机遇面前,薛绍昏头了。他出了三次阴招,想把嫡兄薛蔺排挤出局。可惜阿翁薛正文从头到尾,都觉得庶子拿不出手,根本就没考虑过他。
是以,不管薛蔺怎么拼命想把这“机会”扔给黑心庶弟,人家就是拿不到名额,你说气不气人
想起这事,薛蔺就冒包,骂了句:“关你p事!”
“不关我事”薛绍心头火起,仗着自己身怀武艺,一把揪住薛蔺衣领,“在阿翁面前污蔑我放蛇咬你的,是不是你在祠堂门口弄了滩水渍,害我摔跤的是不是你往我屋子里放了百多条蛇的,又是不是你”
薛绍说的这些损招儿,全是他当初争取入宫机会时,对薛蔺做过的。这会儿他倒反过来攀咬他了!
薛蔺气恼不已,骂道:“明明是你……”
骂到一半,脑子里灵气一闪,忽然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摔跤的又是哪天屋子里进蛇的”
薛绍毛了:“你是装糊涂是不是!”
他把时间一说,薛蔺怔住了。
这特么……不正是公主往他床上扔报晓鼓那天晚上吗难不成……是公主帮他报了仇,然后扔面鼓过来,告诉他,事情是她做的
薛蔺顿时脸红,他那天晚上差点被鼓吓破胆,以为她是在威胁“看到没你的内室我来去自如,不管是取你狗命还是要你贞操,都易如反掌”。
结果人家只是来单纯示了个好……
他心里惭愧不已,半天没说话。
薛绍被他晾在一旁,恼怒得不行,死死拽住嫡兄衣领,看他被自己拽得喘不过气来,心里一阵舒畅:“怎么着你以为不理我,事情就能揭过去”
薛蔺被拽得难受得很,想也不想,张嘴就喊:“来人呐,三郎……唔……”
他本想喊人来看他家好三郎打嫡兄了,话没喊完,就被慌张的薛绍捂住了嘴,把他往僻静处拽。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到了习武和不习武的区别。
薛绍明明年纪比他还小些,捂在他口鼻上的手掌却像凝固的混凝土般,怎么也扯不开。拖着他走的那股力道,也像泰山压顶般令人绝望。
他觉得自己此刻简直就像被恶霸拖走的小娘子!
周围不仅一个帮他的人都没有,甚至连夜色都为这暴行掩盖了踪迹。
他心里发慌,酒都醒了些,但骨子里又有股狠劲冲上头来。
他冷静判断了一下形势,薛绍一只手捂了他的口鼻,另一只手又把他往僻静处拽。眼下根本没有第三只手了。
他果断放弃挣扎,倒过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兄dei,你不放过我,那就来拼拼肺活量吧。
薛绍哪里料到他如此刁钻那双手还是往死里在掐。恼得他憋不多时,就松了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往薛蔺腹部砸去!
薛蔺本来没想玩阴招,一看不行,吓得赶紧在那记重拳砸实之前,给他来了招“偷桃龙爪手”。
一抓一拧。
薛绍疼得浑身一僵,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脱离魔掌的薛蔺赶紧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跑开到安全距离,这才悲痛地对薛绍道:“我本来没打算用这招,都是你逼的!”
不通武艺的贵族公子哥浑身细皮嫩肉,被庶弟拽着领口拖着走了一段,脖颈处的皮肤就隐隐有些火辣辣的疼感。薛蔺估计,那块儿已经被衣领子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