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废话吗, 都是男人,谁乐意被人压在身下”薛蔺说得理所当然。
萧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薛蔺恍然, 赶紧态度端正地坐好道歉“我措辞粗莽秽乱,脏到公主的耳朵了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这么说话了。可我是真的不理解其他人的断袖‘雅癖’,女孩子娇娇柔柔的有什么不好非要跟硬绑绑的男人在一起。”
萧玦脸色更难看了,抿唇望着他, 忽道“女子柔弱, 可让人领会到蒲草之韧与水样柔情。男子刚强, 能传递勇武之魂与武道精神。前朝有一种习俗,弱冠男子往往会请求军中的百杀勇士将勇气传递给他。”
薛蔺不敢置信, 讷讷问道“用的是……一夜春宵”
萧玦点头。
薛蔺心里咯噔,颤抖问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 这种风俗现在还有吧”想到自己弱冠年华得跟一个男人芙蓉帐暖度春宵,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他这副模样,萧玦心凉了一半, 另一半没凉的强自撑着让她困难地吐出问句“……假如我是男人, 你还会……”
薛蔺耳朵抖了抖,来了,女朋友的送命题来了!他瞬间回血, 精神抖擞地握住她的双手“为什么要这么问呢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不是你的性别。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喜欢你。”
悦意的语言仿佛带有温度,进入耳膜后汇成丝丝缕缕的暖意涌入心脏。萧玦凉了一半的心,又暖了起来。
她再确定了一遍“你说的是真话”
薛蔺对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 叫我不得……”
不等他说完,萧玦一把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q了下去,把他未说完的毒誓给吃到了自己肚子里。
吃干抹净了,又蜻蜓点水地q了两下,才放开他。眼里满是宠溺地用指腹拭去他唇角蹭上的胭脂“我信你。”
薛蔺捧了捧卟嗵直跳的心口,原来送命题回答圆满了,女朋友是会这么高兴的。他有点害羞地道“你其实可以多问几道这样的题,我挺乐意答的。”
听懂他话里的潜台词,萧玦失笑“你现在又不愿意我矜持了”
薛蔺恍然大悟“不不,你还是得矜持才行!”说着,赶紧给了自己一嘴巴,自骂,“叫你双标,一会儿叫人家矜持,一会儿又乐意人家不矜持。真不像话!”
萧玦……
她表情一言难尽,薛蔺连忙把话题带回正题“照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刘雍是对太祖皇帝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当初的从龙之功是真的,后来匡扶社稷之功也是真的,甚至今上能坐上龙椅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这说明,他心里其实还是藏着当初与太祖皇帝的兄弟情谊的。咱们要是引导得当,说不定能把他重新变回忠臣。”
因为牵涉到人家的祖父和父亲,薛蔺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得当。
但萧氏皇族与刘雍结仇日久,萧玦闻言冷哼道“我承认他有功于社稷。可人是会变的。再纯粹的人尝过权力的滋味后,都会变得狰狞贪婪,面目全非。”
薛蔺顺着她说“所以我们可以这么做……”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
很快,萧玦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上课的时候,刘承颐有些心神不定。
最近,一起进宫伴读的这些权贵子弟不再像之前那么讨好他了。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他们小声说话时,他总觉得他们是在讨论“元晦啊,他是过继的,不是刘公亲儿子”。
但他的理智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自己的自卑在作祟。
他是七岁的时候,被生父过继给刘雍的。那个身高八尺的伟男子被人们称为军神,骑马过市时,总有百姓挤在街两头用看神祇的目光瞻礼着他的面容。
七岁的他,已经是会慕强的年龄。每每站在铁塔般矗立的刘雍身边时,心里涌起的全是崇敬。
他想,他长大了也要成为父亲这样的男儿汉。
可惜这个世界只可能有一个刘雍。如果乱世无法再现,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英雄人物。他无法怪自己生不逢时,只是对父亲的强大更加崇拜,心里的自卑也渐渐滋生,总忍不住想着是不是因为你不是他亲生的,才差他这么多
这次进宫伴读,是他主动要求的。父亲的强大,令他空有一腔抱负却无用武之地。他想趁此机会替父亲再拉拢一批人,让弱小却又心怀不忿的皇帝再翻不出花样来。
然而……
他的目光不自觉又停留在薛蔺身上。
一切的变数都出自这位少年郎。
初次见面时,他以为他只是有着一身好皮相,文武不通的粗笨纨绔。可这少年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有着有趣到耀眼的灵魂,就连玩个游戏都与众不同地搞出来一个大逃杀。这样的人还偏偏长了一副侠肝义胆,孙斌骂人是狗是驴时,他要站出来帮忙;听说公主逼着大家不准胡乱站队时,他也是唯一敢站出来死谏的。
这样的人太过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
吸引了,包括他在内。</p>
<strong></strong>但也正因如此,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少年才会成为他计划中的最大变数,成为他最该毁掉的那个人。